“如果那些过往太痛苦呢?”
唐黎反问,说出自己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如果有个人,被她的家人抛弃利用,丈夫也欺骗她背叛她,最后又被家人和丈夫联合害死,所有造成的伤害,真的可以说忘就忘,一笔勾销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讲这些。
或许是因为——
重活一世,太多情绪压抑在心底。
她恨不得让黎家人一夜之间就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这个念头,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异想天开。
寄人篱下的她,没有任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她忘记那些仇恨。
唐黎这样想着,攥紧了自己放在口袋的双手。
注意到她紧绷的情绪,耷着眼皮,就像无声的抵触,宋柏彦骨节分明的双手搭上膝弯,缓缓开口:“人在活着的时候,没能为自己挣个公道,人死灯灭,再去计较,只是徒增未亡人的苦恼。”
“那要是她死而复生了呢?”
“如果她重新活过来,是不是就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宋柏彦听了这两句假设,深邃目光再次看向唐黎,见她依然执拗,他继续道:“一个人留存的记忆越多,意味着未来可以伤她的东西越多,留存的记忆越细致,越是容易铸造出一个牢笼,把她困于其中,直到有一天把自己彻底陷进去。”
唐黎没有接腔。
一时间,寂静蔓延开来。
宋柏彦看出她的黯然,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为自己讨回公道没错,但在这之前,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就缓缓起身,注视着唐黎白皙的小脸:“仇恨这种东西,不该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挂在嘴边,什么样的年龄,就做什么样的事,多思多想不是好事,也容易把人拐进死胡同。”
“我19岁。”唐黎开口纠正:“已经成年,不是你说的孩子。”
宋柏彦忽然淡淡地笑,背在身后的双手拿着毛巾,经过一场健身锻炼,他高大的身形似乎衬得他越发成熟稳重。
唐黎的心跳再次微微加快。
哪怕双手在口袋里,依然感觉无处安放。
“今天是跟着你父亲来这里的?”宋柏彦换了个话题。
这个休闲会所的私密性极高。
除了有地位的政要人员,寻常富商都进不来,更别说普通人。
宋柏彦突然问:“上午刚染回的头发?”
虽然不解,但唐黎还是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看着男人伸手。
当毛巾贴上她额际,唐黎微微怔忡,宋柏彦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毕竟是化学用品,既然伤口还没好彻底,自己平日里要多注意。”
毛巾上,还有男人身上的味道。
仿佛萦绕在她的鼻间。
唐黎身形未动,视线却忍不住投向跟前的男人。
她想起那个雨夜,茶香弥漫的包间,宋柏彦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感受。
除了紧张还有一丝丝难以言述的情愫。
这种情愫像羞赧,却又不全是,让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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