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骆岚的声音停了停,“所有人都没死。”
宜清长公主捧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捏紧力道,看向骆岚的眼神有些狰狞,“所以你们全家这是合起伙来欺君?”
皇帝对骆岚的感情,长公主是一清二楚的,当初因为骆岚的死,皇帝消沉了半个月不理朝政,那段时间,憔悴得都不成人形了,可见骆岚的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这个女人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对皇帝设这么大个局,更不该骗他,于心何忍!
骆岚有些头疼,一时半会儿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急红了眼,“我之所以要和皇上相认,并非是为了拿回曾经的荣华富贵,而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这么做,长公主疼惜弟弟,怪我骗了所有人骗了他,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
“你有什么事非得见到皇上?”宜清长公主冷着脸打断她。
“为了阻止一场杀戮。”
宜清长公主仿佛在听笑话,嘴角的讽刺一点都不掩饰,“骆岚,我不是小孩子。”
“我没撒谎,当初帮助我瞒天过海活下来的人是苏晏,而在太子眼里,苏晏是他杀母仇人,所以从那件事以后,他和苏晏割袍断义,如今势同水火,就连这次苏府老太爷的突然离世也是他一手促成,我担心太子放不下心结,依旧没有要放过苏家的意思,往后会更激进。”
长公主惊得站了起来,望着她,“你的意思是,当初帮你假死的人是苏晏?”
“……是。”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彻底能解释清楚赫连缙为什么会在册封太子当日跑去国公府狠狠刺了苏晏一剑了,所有人都以为只是赫连缙性子顽劣因为某些外人不知道的原因与苏晏翻脸,却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深仇大恨”。
长公主一拍额头,亏她自个在这儿想方设法帮赫连缙拉拢云初微拉拢苏晏,哪知道这几个人早就闹僵了。
“长公主,如今形势严峻,我必须尽快见到皇上并向他解释清楚一切。”骆岚目光迫切,“望您成全。”
宜清长公主慢慢坐回去,冷静下来,“就算我信了你的说法,你也该想到,一个原本‘死了’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他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骆岚想起自己作为锦葵被萧皇贵妃带去御乾宫打算伺候永隆帝的时候,哪怕永隆帝见她气质与骆岚十分逼近,也不曾赏她一个正眼,反而是大动肝火,把人全部轰出来,可见永隆帝的执念非常强,认定了谁,就只能是谁,从无“替代品”一说。
而自己,作为早就该死了的人,一旦贸然出现在永隆帝跟前,被当成“高仿品”的几率有多大,她心中有数,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必须冒险一试,因为这是劝停太子的唯一办法了,骆岚有预感,对于苏家,老太爷只是个开头,赫连缙一定会乘胜追击,不遗余力地将他的“杀母仇人”打压到永远都翻不起身来的地步。
宜清长公主观她面色便知她心意已决,“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暂且在公主府住下,皇上那儿,我会寻个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多谢长公主。”骆岚欣喜地道。
宜清长公主马上让心腹嬷嬷把骆岚带下去安置。
出了房门,骆岚又把兜帽罩在脑袋上,外人不得窥其貌,况且宜清长公主的心腹嬷嬷是个有脑子的,即便先前在门外听到了那么几句,也会很快忘在肚子里,皇家这潭水深不可测,知道的越多,就越不能活得长久,这点道理,她还是能想明白的,是以这一路上心腹嬷嬷都不曾与骆岚说过一句话,等到了安排好的客院,轻声交代了几句就走,“夫人且好生安歇,老奴就在院外,您要有什么事儿,只管叫一声,老奴马上来。”
“多谢。”为免暴露,骆岚尽量不出声,两个字说得简短利落。
从心腹嬷嬷处得了准信说人安排好了,宜清长公主这才开始沐浴更衣,把去苏府吊唁的素净衣服换下来,盛装入宫面圣。
永隆帝正在御书房研究彭驸马的那幅神作,听到张公公说长公主来了,他眼睛一亮,立马精神抖擞,“快快有请!”
长公主见永隆帝,当然不会是在御书房,这可是皇宫重地,女眷不得入内,两姐弟在御书房外一偏殿坐了,宫人奉了茶以后悉数退出去,永隆帝端起茶碗浅呷了一口,眯眼看向宜清长公主,“前几日才听皇姐说身体抱恙,如今可大好了?”
宜清长公主面色沉静地道:“托皇上洪福,宜清已无大碍,太医嘱咐只需再静养几日即可。”
永隆帝想到皇姐“身体抱恙”的原因,脸上不由得沉凉下来,“母后岁数大了,很多时候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皇姐大可不必与她一般计较。”
宜清长公主笑了笑,“皇上说什么呢?我再没肚量,总不至于跟自己生母过不去吧,之所以动了火,还不是因为府上的一些糟心事儿,罢了罢了,休要再提。”
说起来,宜清长公主回去以后也为这事儿自责过,太后本来就刚痊愈没多久,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往她伤口上撒盐把太后素来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私心”给剖出来,能不惹太后生气么?所以后来会说那样的话膈应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宜清长公主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两分膈应的,因为讽刺挖苦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永隆帝问:“皇姐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宜清长公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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