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冲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打算在云正家住下。
内院住了云初微和郑氏,自是不能住外男的,外院也没多余房间。
云正左右考量,决定自己搬去柴房,让云冲去住他的房间。
云初微晓得以后直皱眉,“爹,那人虽与咱们同姓,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您又何苦为了他而这样委屈自个儿,又不是咱们请他来的,他要在村里住,只管自己掏钱买房舍去!”
云正听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何时学会耍心眼了?”
云初微嘟了嘟嘴,“女儿哪里是耍心眼,只是不愿看到爹受如此委屈罢了,本来咱们家就不宽裕,房舍也只有这么几间,如今突然多出来两三个人,上哪儿给他们腾房间去?”
说到这里,云初微暗暗合计了一下,又抬起头,“爹,等女儿再赚多点钱,我就搁县城里买个大宅子,咱们搬县城里头住去。”
县城房价高,她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资金,等赚足了钱,她的确是要去买房的,云正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轮到她这个女儿尽尽孝道了。
“使不得使不得!”云正急忙制止,“自从你不让爹出去打猎换钱,家里所有吃穿用度就花的全是你赚来的血汗钱,爹这心里头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还能再让你出钱买房?再说了,县城里太过喧嚣,爹不喜欢,爹就喜欢待在乡下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云初微听罢,有些晃神。
是啊,她怎么险些忘了,云正年轻时乃前线奋勇杀敌的大将,后来也是因伤才迫不得已退隐田园,想必对他来说,荣华富贵都是浮云,后半辈子只想过过远离血腥喧嚣的安静日子。
心知劝不过云正,云初微便不再勉强,又与云正说了几句体己话才来到外院。
云冲的两位小厮正把他的东西往云正的屋里头搬。
这意思很明显了,云冲要住进云正的房间。
这便意味着云正只能去住柴房。
云初微心头忿忿,走了出来,冷眼睨向云冲,“侯爷如此响当当的人物,竟甘愿纡尊降贵住在我家这破房子里?”
云冲把怀里的箱笼递给小厮,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姑娘觉得哪里不妥吗?”
云冲脾气很好,与云初微想象中铁血杀伐的高冷大将一点都不一样,她索性直言不讳,“侯爷要住在我们家也行,你们一共三个人,每人每天一两银子的房费,若是要我们家管饭,银钱还得另加,付得起钱,那就一切都好说,付不起,那您请自便。”
两个小厮目瞪口呆。
这姑娘专司抢劫的吧?顺天府最贵的客栈也不过一晚十两银子而已,云家这破屋子能否避风避雨都还未知,住一晚就得收一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个月的月钱!
云冲眉梢一扬,果然是只小狐狸,坑钱都坑到亲爹头上来了。
“怎么,侯爷不乐意?”云初微眼眸渐敛,明显对云冲的态度感到不高兴。
云冲在脱了漆的条凳上坐下,笑着说:“姑娘且给我算算,我们三人每天都得在这里住,还得在这里吃,合计下来,一天拢共多少银子?”
云初微想也不想,“五两。”
穿越这么久,这个世界的物价她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像沈弘文家那样特别贫苦的,二两银子就够吃一年。
村里也有人去镇上和县城给人做帮工,一天不过十多文钱而已。
云初微在不了解地方物价的时候误打误撞坑了郑家一万两银子,后来她合计过,这一万两,等同于去了郑家半壁江山,也难怪当日郑老太太的脸色会那样难看,只差没昏死过去了,后来郑三特意来找她的茬更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今既晓得物价了,她开口就不能过狠,否则物极必反。
面前这位到底是朝廷勋贵,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他想要取她性命,也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儿。
一天五两银子对东阳侯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云正来说,当得打一个月的猎物,还得遇上好的,林林总总凑起来才能卖到这个价。
云冲一听,轻笑起来。
云初微有些恼,“侯爷笑什么?”
云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再加五两,姑娘能否应我一事?”
“何事?”
“姑娘这批货既是我定下的,那么,我想亲自参与。”
其实他本想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往他身上招呼,可转念一想,这么说似乎有些唐突了,没得吓坏宝贝女儿引起她那颗小玲珑心的怀疑,故此临时改了说法。
云初微果然起疑了,她眯着眼,“侯爷想要参与什么?”
这个人,莫不成想盗取配方?
大名鼎鼎的东阳侯,不至于如此卑鄙无耻罢?
云冲依旧是微笑的模样,“譬如,姑娘需要什么原材料,却又难以得到的,就不必你费心出去寻了,你告诉我,我让我的人帮你去寻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云初微挑了下眉,“侯爷还真是有心。”话语里尽是讽刺。
云冲听出来了,也不着恼,“姑娘莫误会,我只是想让这批货用上最好的原材料以达到最佳效果,没别的意思。”
“好。”云初微斟酌片刻,一口应下,随即朝他伸出手,“那么,侯爷请先付了定金吧!”
云冲忽然起了逗趣的心思,“姑娘你看,我人都已经亲自来了,并且会让我们这边的人也参与制作,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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