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没理会她,先上了马车。
庄瑾扯着自己妹妹上去,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荀府。
荀,国姓。
他的姐姐是皇后,一个姐姐是侯夫人,一个姐姐是官夫人。
但与他无关。
与庄家无关。
朱小回到院子,喝了几口水,才呵呵呵笑了出声。
她也算对得起原身了,至少让她娘知道,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
曾经冷眼看着她被打,被欺负,赵氏得知后是否会后悔,后悔对不住她的女儿。
赵氏回到家里,庄伟胜立即上来,“怎么样?”
见赵氏满脸泪水,庄伟胜倒是心疼了,“给你气受了?”
赵氏看着庄伟胜,“老爷,我倒是什么都没说,娘娘却说了,都是假的,那算命的,是安排的!”
庄伟胜闻言,先是一愣。
好一会才小声问了句,“当真?”
“嗯!”
“……”
庄伟胜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叹息一声,“罢了,如今瑾儿也算不错了,好歹是个举人,那也是个读书人,算命是假的安排好的,都随他去了,咱们也不去纠结,接下来给两个孩子亲事定下来,看看能不能出点银子,给瑾儿谋个官职,不高也没事,只要做个小官,哪怕是镇丞也好,好歹是个官!”
他也认命了。
那朱小就不是个好惹的。
赵氏点头,到底没敢把朱小的身世告诉庄伟胜。
人生到这一步,她也只能如此。
留不住曾经,只想留住当下、
真要说了,朱小不会放过她的。
荀府。
一辆马车出了府,往朱家村而去。
马车停在朱家村外的庙里,朱小下马车,一个人走进去,跪在菩萨面前,双手合十,慎重的叩拜。
然后毅然离开。
离开月临县的时候,朱小是一点不留念了。
这里所有心愿都已经完成。
才在半路,就得知太上皇病了,且十分严重,可吓坏了一家子。
心急火燎、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太上皇已经是病入膏肓。
善若已经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会这样子?”朱小质问德荣。
“太上皇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曾经的暖妃娘娘,暖妃娘娘和太上皇单独说了一会子话,至于说了什么,奴才不知,只是等太上皇出来就吐了血,然后就说要回京……”德荣跪在地上。
“……”
朱小看着屋子里,太上皇艰难抬手给善若擦拭眼泪。
“莫哭,小心肝莫哭!”
“祖父!”善若紧紧握住太上皇的手。
“您好好的,好好的!”
“小心肝呀……”太上皇轻声。
让所有人都出去,留下了荀沐阳和朱小。
“我见到了你们的母妃,也是怪我,当初一直说爱她,却从不知道,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没保护好她,才让她决定离我而去,我曾经答应她的,一样都没做到,答应带她去的地方也不曾去过,别怪她,也别怨她,更别去找她报仇,让她平静的渡过这一生,是我对不起她!”
太上皇说完,气色已经很不好。
“我这身子,能撑这么多年,已经很难得,真的!”
去看朱小,“皇后!”
“父皇!”朱小轻唤。
“这个家,以后你多费心,懿锦他是个痴情的,你一定要陪着他,他若是错了,你打他骂他都成,就是不要离开他,可好?”
“嗯!”朱小点头。
“还有几个小的,你也要多费心,我宫里的东西,和我私藏下来的那些,不要拿来给我做陪葬,分一分给四个孩子,善若多一些,她是女娃娃,不如几个男孩儿!”
“嗯!”朱小又点头。
“还有宫里的这些人,能放出去的放出去,不愿意走又没地方去的,你安排安排,让他们可以安度晚年!”
朱小又点头。
太上皇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朱小起身,让所有人都进来,荀沐阳已经亲手给太上皇换上寿衣。
不管是得宠的,不得宠的,子子孙孙到底还是很多的。
密密麻麻跪了一屋子。
太上皇再醒来,只喊了善若上前,又看了看荀觅,“乖宝!”
“祖父!”
“照顾好善若,我最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小善若啊!”
这孩子太善良。
“是!”
“好!”太上皇看了一圈。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祖父!”
“父皇……”
丧钟敲响。
太上皇薨。
荀沐阳跪在面前,喊了一声父皇,垂下头时满眼通红。
往后余生,他就没有父亲了。
太上皇是国葬,自然十分隆重,大国、小国都要来奔丧吊唁,尸体放在冰窟之中,整个京城所有储藏的冰都被征用。
大越国、鞑靼两国来的都是太子、丞相,一行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泱泱大国天域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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