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起身走到孟庸身旁,一道金灿的冷光没入孟庸眉心。
孟庸悠悠转醒,眼神中带着迷茫还有丝悲痛,她像是没醒过神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周行……”
孟萋萋一掌盖在她的额头上:“别念了,那都是梦。”
孟庸被她这一记打的回过神来,先是一震,随即跪在床榻上不停朝孟萋萋叩首:“我不知您是哪路仙人,之前多有得罪您,实属孟庸不是,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周行一命。他是大梁的皇帝,世人不可以没有他。若您真的要怪罪,就将我的命拿去!”
孟萋萋玩弄着自己的发梢,乌黑漆亮的发丝缠在白玉般的手指上,镀着一层融融的月光。
“谁要你的命啦!?”孟萋萋好笑的看着她:“是你自己求神明的帮忙,现在我们帮了你,你却不肯认账。不过我们也不是要逼着你对我们感恩戴德,只是因为我们还有事没有处理完,所以需要你的协助。只要你同意,周行的命常着呢。你若是不答应也好,待国破那日,自有别人来取周行的性命,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周行死了,再在阴曹地府摆他一道罢了。”
孟庸惊魂未定的看着她,须臾,孟庸缓缓点点头。
孟萋萋一笑,凑近:“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得我?”
孟庸深吸一口气:“认得,您就是附身在我身上的……神女。”
孟萋萋对神女这个称呼不怎满意,不过她也全然不在乎了,只道:“这次来,我们是要带走一个人。不过我们不能待的太久,在这两的时间内,你要完全配合我,好吗?”
孟庸一慌,正要什么。孟萋萋似是猜中她的心思,解释道:“不是周行,而是你们的国师,景梵。”
孟庸眉头微微皱起:“是他?景师最近很得周行喜欢,不知你们要对他做些什么?”
但凡涉及到周行,孟庸总是很警惕。
孟萋萋微微叹气:“如果我没有猜错,景梵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他的目的是让这个朝代衰落,所以他不能留在周行身边,我们要带走他。可是他有点法术,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不打草惊蛇。”
孟庸的眼光明显还有些犹豫。
孟萋萋深深头痛,她还以为孟庸有些变化了,没想到骨子里还是这样的懦弱,遇到周行有关的事就踌躇不前。孟萋萋不得已只能再逼她一下。
“你若是不答应,以后他对周行做出什么的时候,你可不要再来求我们。”
“我答应。”果然,此话一出,孟庸立刻应了下来。
孟萋萋深深笑了,她心中酝酿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一半。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茫茫月色下,有一人隐在林后紧紧地盯着孟庸的房间。
景鹤看着师傅严肃的面孔,不由得问:“师傅,您在看什么?”
景梵道:“神光。”
“神光?”
景梵抿了抿嘴,却没有再下去。
所谓神光,不过是神明在世时偶尔会给一些凡人启发而有的灵光。一般人等是看不见的,能看见的必须是有些修为的人,景梵本以为孟庸身上的那位不知名的神仙已经离开了,现在想必又回来了。
景梵眉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带着景鹤隐入黑暗中。
……
第二日,龙舟赛照常举行。
宴席正欢,众人酒酣耳热,楼下的龙舟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赛诗会已评出了魁首。
赛诗会的魁首是当朝才子,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贵女们都抻长了脖子,向楼下望去,又见两个内相上来禀报:“皇后娘娘,今年赛诗会的魁首乃金陵人士,杨绍安。”
孟庸含笑道:“金陵人杰地灵,果然人才辈出,带来我瞧瞧。”
贵妃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这满楼女眷,姐姐将一个男子带上来,岂不失礼?”
孟庸不想她又跑出来唱反调,众目睽睽,实在让自己没脸,冷笑道:“虽有女眷,却也有王子皇孙,都是我朝栋梁,何必再拘礼数?”
“不然。”贵妃放下酒杯,凝目看她:“琼楼玉宇中虽有男子,皆是皇亲贵戚,姐姐贸然将这位魁首带上来,如若此人心怀不轨,又当如何是好?”
孟庸的脸又冷了一分:“诗会魁首,乃我大梁人才,妹妹却妄言什么心怀不轨,岂不让人心寒?”
贵妃冷笑两声:“姐姐着实误会了我的意思,昨日姐姐林中受袭仍历历在目,妹妹也不过是谨慎心点罢了。”
贵妃这般咄咄逼人,孟萋萋站在孟庸身后充当丫鬟,连忙不动声色的拽了一把孟庸的衣衫。孟庸只好压下怒火,道:“既如此,吩咐下去,赏他三百两银子,不必上楼叩谢。”
众妃嫔见这一番争斗,到底是贵妃胜了,暗中互递了一个眼色,在宫中生活,只有懂得审时度势,才能明哲保身。
贵妃轻蔑一笑,淡然道:“多谢姐姐。”
“妹妹不必客气。”孟庸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楼下都是男人们玩的东西,到底没什么趣味,咱们还是叫姑娘们都上来作诗才好,姐姐意下如何?”贵妃言笑晏晏,望向孟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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