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被教授驱除出基地?”乔治道。
“我来这里了两年。”摩卡道,“当时我看到教授招聘的信息,我以为是为人类的未来作贡献,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我看不到希望,也见不到家人,这样活着实在没什么意义。我没有你和比尔的野心,我只想好好工作,将来娶妻生子,有个可爱的孩子。”
“所以你喜欢上了秋?”乔治道。
“不,我只是喜欢秋一样的女孩子。”摩卡道,“如果她死了,我会很伤心。还有她的孩子。”
“走吧,你吃得够多了。”乔治拍拍摩卡的肩膀,比尔走了进来。
“嗐,乔,摩卡,”比尔走到跟前,倒了一杯酒,“教授刚做了决定,让0157号和秋住在一层楼上。”
乔治、摩卡和比尔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孟冉秋和张大伟各自住的房间。他们的房间隔着两间空屋,没有任何关联,但共用一条走廊。
张大伟来了一个月,除了刚开始时表达了强烈的愤怒,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后,慢慢接受了现实。不过与孟冉秋的平静相比,张大伟时不时地要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他在自己的新屋子里转了一圈,随手拿起一本英文杂志。
基地的资助者认为被实验人员除了身体状况远超普通人外,还需要有健康的心理。因此,基地里有书、有杂志,有许多你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当然,这其中的内容被精心挑选过。
杂志的封面是朱氏影业与好莱坞合作的领导人员合影。朱云飞不知花了多少钱,终于把脸上的疤痕消除了大半,代表朱氏影业言笑晏晏地与对方握手。
张大伟翻了下里面的内容,又在几位身材火辣的女演员身上停留了两眼,走出门外。
下面的草坪上十多个年轻人在踢足球。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看到从露台上回来的孟冉秋。
“你……”张大伟看到大腹便便的孟冉秋,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将来有一天肯定会遇见她,但见到她这样子,还是吓了一跳,“你……要生了?”
“快了,还有一个月。”孟冉秋扶着腰,像在街上遇到一位故人,“你来了?”
张大伟点点头:“我看你气色不错,看来他们还有些人性。”
“盗亦有道。他们不动孕妇,但生了孩子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孟冉秋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神情既留恋又有些怅惘,轻道,“他还好吗?”
阳光透过玻璃反射到孟冉秋浅笑的脸庞,张大伟从没见过这样的孟冉秋,静了片刻:“不太好。这孩子是他的?”
“你以为会是谁的?”孟冉秋抬头一笑。
“我们在这里,像只待宰的羔羊,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他们又喜欢东方女性,你长得虽然不符合他们的审美观,但谁知道会不会受侵害?我昏迷的时候可比清醒的时候多。你能比我强多少?”
“我累了,再见。”孟冉秋一笑,不理张大伟的嘲讽,转身进了屋。
摩卡看着画面上的两人毫不留恋地道别,冲乔治道:“乔,快翻译一下,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中文翻译软件是什么东西啊,我们怎么可能侵害秋?”
一边的乔治若有所思,这两个人,如果真是前世的夫妻,在这世界上仅有的异世人,怎么如此平淡?很明显,秋并不爱张大伟,见面问起丈夫时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乔都有些嫉妒那个男人了。
“别想那些没用的事了。”比尔冲摩卡道,“今天有重要实验,教授让我们全力以赴。”
“是那个富翁?”摩卡小声道。
乔轻轻点了下头。
吃晚饭的时候,孟冉秋发现比尔兴奋异常,连从来不露面的教授也来了,觉得有异。孟冉秋看教授的脸色,迅速喝完了粥,知趣的去了自己的屋子。
过了两日,孟冉秋忽的发现那位失踪的金发女郎在下面的草坪上散步,心里的惊骇不啻白日里见鬼。
一次无人的时候,摩卡小声道:“我们实验成功了。教授很满意。秋,这对你有好处。”
乔治也用安抚的眼神看着孟冉秋:“我向教授提议,过两天会有一位妇产科医生来这里。秋,你不用怕。013号成功了,你和0157号就安全了。”虽然是暂时的。
孟冉秋一副吓得竭力镇静的模样,眼睛里含着泪:“乔,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面上,能否把我的孩子送给我的丈夫?让我留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
“这我做不了主。”乔摇摇头,“进了这个地方的人,除了那些濒死的生命,没有人能出去。”
金发女郎在基地呆了一周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孟冉秋发现草坪上又有五六个人不见了,但直到她生产的前一天,都没有回来。
教授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比尔和乔也默不作声,连平时爱笑的摩卡也紧绷着脸。孟冉秋知道他们的实验失败了。如果失败,那么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孟冉秋摸着自己做的小衣服,这是这几个月来她最大的精神支柱。为了他们的孩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当阵痛袭来的时候,孟冉秋咬着牙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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