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胤禛要去,你便要带他和乌尔衮两个孩子了,不会累么?”康熙牵着佟懿儿的手从书案前起身,一把揽住佟懿儿象牙白锦袍后面硕大的荷花,与她同往罗汉床前走去,“朕若得空,还想与你一道在草甸子上散散心呢!”
“乌尔衮都十几岁了,根本用不着懿儿操心!”听康熙这样说,佟懿儿才知道原来康熙是想跟她过个“二人世界”的,胤禛此时此刻毫无疑问就是康熙眼中“电灯泡”般的存在,“胤禛这孩子原本就怕热,到了外边仍旧让他好好温书就是,不碍事。”
“哈哈哈哈,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啊----好,朕依你就是了!”见佟懿儿说得头头是道,康熙不由仰头大笑起来。
五月中旬,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一路向北。这是胤禛第一次到塞外,眼前的山川河流、草场牛羊,于他俱是新鲜的。当看到数头绵羊在河边悠闲地踱步吃草,他不禁兴奋地向它们挥手,“额涅您看,它们抬头看孩儿了!”
“是----它们可怜巴巴地看你,让你别吃它们!”佟懿儿发现儿子的脑洞不比自己小,忍不住跟他开起玩笑,“一会儿你汗阿玛烤羊腿的时候你可要忍住啊!”
“汗阿玛赏赐的羊腿就是圣旨,是一定要吃的!”佟懿儿的一句话瞬间勾出了胤禛肚子里的馋虫,他生怕佟懿儿真的剥夺了自己吃羊腿的权利,立刻将视线从羊群收回,一本正经地看着佟懿儿的眼睛回答,又一脸严肃地望着坐在佟懿儿身边的乌尔衮求证,“乌尔衮哥哥,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嗯……圣旨不可违,圣旨不可违!”乌尔衮原本是个憨厚木讷的人,一路上不发一言,听了胤禛的童言无忌,一时忍不住笑了。
“今日恰巧上驷院的牧马首领敬献上来了一批上好的马奶酒,大家举杯同饮罢!”行至正午时分,康熙吩咐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在草甸上支起黄幄与篝火,木架上烤炙着羊腿、鹿肉、兔肉等各色美味,一时烟火气十足,香飘四溢。众人围在康熙四周举着铜制的杯盏,俱是笑逐颜开。
“额涅,孩儿想尝一口----”因胤禛尚不满十岁,他的杯子里只有奶茶,看着周围人俱大口喝着马奶酒,胤禛一时有些馋了,轻轻拉了拉佟懿儿的袖子小声道,“就想知道是什么味儿……”
“额涅小时候喝酒,可是闯了大祸的!”佟懿儿赶紧将手中的黄铜杯盏又举高了几寸,冲胤禛摇头道,“小孩子一滴酒都不可以沾的,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了。”
“那……让孩儿闻闻可以吗?”佟懿儿的话虽然让胤禛觉得扫兴,但是母命难为,他只得退而求其次。
佟懿儿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杯盏一点一点贴近胤禛的鼻子,马奶的膻味混合着烈酒的辣味冲入胤禛的鼻腔,他忍不住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孩儿……孩儿再也不喝酒了!”闻着马奶酒的味道,胤禛不由连连摆手摇头,“孩儿还是觉得羊腿比较好吃!”
“是谁要羊腿啊?”忽然,胤禛的视线被一堵明黄色的“墙”遮挡住了。寻着羊腿的香味抬头看时,原来康熙拿着一只热腾腾的羊腿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孩儿给汗阿玛请安!”胤禛嘴上说着请安的吉祥话,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康熙手中接过美食,他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让他在这儿慢慢啃吧,你跟朕来!”康熙见胤禛专心致志地吃着,便吩咐玉衡好生看着他,自去牵了佟懿儿的手往河边走去。
“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么?”康熙与佟懿儿在河岸的一处空地席地而坐,河水清澈而湍急地拍打着裸露在外的石块,发出哗哗声响。
“懿儿跟着您这一路,一点儿地方概念都没有。”佟懿儿从前上地理课的时候是老师们公认的学渣,出门之后就算有导航帮忙都有可能迷路。好在现在她成了康熙的皇贵妃,去哪儿都有人带路,但现在康熙问起来她真是一问三不知了。
“这是上都河,因流经元朝的都城上都而得名。”康熙就知道自己的表妹不谙地名,赶紧趁此机会秀了一下优越感,“朕也不是第一回来了,不过是第一回带你来。”
“懿儿知道,您还写过一首《次上都河》的诗呢!”说到上都河,佟懿儿立刻恍然大悟,摇头晃脑背诵起来,“长风吹海月,一夜照关山----对吧?”
“记得可真清楚,朕看你不止是个‘路痴’,还是个‘花痴’呐!”听见佟懿儿背自己的诗句,康熙一时自鸣得意起来,与佟懿儿脸贴着脸玩笑道,“唐诗宋词也没见你背过几首,朕这贻笑大方的句子你倒记得!”
“您再这样拿懿儿取笑,懿儿以后再也不读您的诗了!”佟懿儿被康熙弄得一时脸色绯红,别过头去抿嘴佯装生气,“懿儿要是不读,再刨去那些阿谀奉承的文臣,您的诗可真就无人问津咯----”
“你这丫头,朕是谦虚,你倒敢毒舌了!”康熙笑着从佟懿儿身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天底下也就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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