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都没有看见我,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望见胤俄狼狈逃窜的身影, 索宁不由得意一笑,正要离去时, 一声清朗的男声叫住了她。
“太……太子殿下?”着一身霁蓝常服的胤礽从一条小径缓缓朝她走来,索宁这会子倒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得木木地跪在原地迎接。
“快起来,只怕是我吓着你了罢?”胤礽还未到御花园时, 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一句“叩见太子爷”, 心下正纳罕着, 远远便见胤俄失魂落魄地跑开,瞬间明白那宫女不过是急中生智,想借着他的威名把胤俄吓跑罢了,顿时产生了会一会这位聪明女子的念头。
“奴婢一时情急,借着您的名义吓走了八阿哥,还请太子爷恕罪!”胤礽的温柔相待使索宁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她仍旧不愿起身,匍伏于地向胤礽赔不是。
“我都瞧见了,你很聪明,我不会怪罪你的。”胤礽很高兴胤俄对自己还有一丝忌惮,伸出双臂将索宁扶起来,瞧了她半晌方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我好像看你有些眼生啊!”
“奴婢原在皇后娘娘宫中,只因现在十三阿哥与乐靖公主在永和宫中暂居,奴婢便也跟过去侍奉了。”索宁红着脸松开胤礽的手,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
“看你的模样,似乎是蒙古人?”虽然索宁已经换上了旗装,头上也梳着一字髻,但她那壮实健美的身材,与细长的眉眼,使胤礽一眼便认定她必定不是八旗秀女出身,这样一个人,愈发引起了胤礽的好奇心。他索性在一处凉亭坐下,似乎是要与索宁长谈了。
“奴婢是从噶尔丹那里逃出来的,幸得皇上身边的侍卫旭日干谙达好心收留。”索宁站在胤礽身边低首答话,语气渐渐平和了下来,“原本福晋要让奴婢侍奉太后,皇后娘娘觉得奴婢是新人,便调去承乾宫了。”
“噶尔丹……待你们不好么?”胤礽惊诧于索宁的坦诚,这紫禁城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弯弯绕绕的,腹内千回百转,根本分不清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但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不大一样。
“他原本已经出家,转过头来就可以杀害自己的兄长篡夺汗位……不仅夺了兄长的汗位,还霸占了兄长的可敦,这样的一个人,会对谁好?”听到胤礽问这样一句话,索宁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抬起头质问时,眼里的泪光闪闪烁烁。
“你……你别太激动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到我宫里坐坐罢----这里谈话恐怕有些不方便。”胤礽没想到自己竟说到了对方的伤心处,一时倒坐立不安了。
“奴……奴婢失言了,还请太子爷见谅!”索宁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忽然情绪激动了好一会儿,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了,忙俯身请罪。
“跟我走吧,我让手下的太监跟永和宫打个招呼就是了。”想到这个女子是从噶尔丹那逃出来的,胤礽觉得似乎可以从她身上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没准能够帮助到前线的康熙,便亲自将她扶起,让她随自己往毓庆宫去了。
“奴婢先去小厨房给您沏杯茶罢,您请宽坐!”毓庆宫的书房满是紫檀木家具散发的香气,四脚雕刻着麒麟纹路的几案上摆满了各色奏折,索宁见胤礽坐下,忙福了一福,就条件反射般的要出去端茶倒水。
“我不渴,你坐吧!”胤礽指了指身边的杌子笑盈盈道,“你不是毓庆宫的宫女,来我这儿你就是客人了!”
“谢太子爷赐坐!”索宁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将一双手摆在膝前,盯着绣花鞋上的蝴蝶眼睛发愣。
“噶尔丹的女儿逃出来了,有人说在京城发现过她的行踪,你知道这件事吗?”胤礽拿起桌上一封朱墨信笺,那是康熙前几日的来信,告诉他噶尔丹女儿失踪的消息。
“如果奴婢说,奴婢就是您和皇上要找的人,您打算怎么做?”现在四下除了胤礽外并没有旁人,索宁似乎是静默了许久,听桌上的西洋钟摆足足响了一百二十下,方才抬起头来看着胤礽的眼睛问道。
“早在你数落噶尔丹的不是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也是我让你来毓庆宫的原因。”胤礽松了松眉头,将手中的信笺放下,“你叫钟其海,对吗?”
“太子爷果然聪明----那么,现在钟其海任凭您处置。”钟其海微微一笑,起身双膝跪地,将双手举到胸前,似乎是随时等待胤礽将她扣押。
“不,我还是想听你的故事----为什么要从噶尔丹、你阿玛那里逃到京城来?”胤礽让她把手放下,没有让她起身,仍旧心平气和地问话。
“他不是奴婢的父亲,他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奴婢不是他女儿这样的话了----奴婢现在只是钟其海而已。”钟其海没有着急回答胤礽的问题。变成钟其海的索宁仿佛是一个全新的人,目光里的顺从慢慢退去,变成了刚毅笃定。
“你为什么会跟他反目?”胤礽忽然对眼前这个女子肃然起敬----这么多年来,胤礽从来不敢顺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即使从前面对索额图,那个他明知道不该听从的长辈,他也不曾有过反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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