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的,你放心吧----现在好生养身子才是你的头等大事。”再次握着佟懿儿的手,康熙总觉得幸福得有些不真实,“皇祖母以为你还在生如吉的气呢。”
“就让外边议论去吧,您知道懿儿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这些日子以来佟懿儿变得比从前更加坚韧。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哪怕会造成外界的误解,留下流言蜚语,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来到她身边,一切都值得。
“相信朕,总有一天,这些谣言都会烟消云散。”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量。佟懿儿将头贴在他胸前,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倍感踏实。
“您这些天都去哪儿了,瞧瞧您的鞋子,全是泥!”佟懿儿这会子才有精神上下打量数月未见的康熙,他今日穿一身霁蓝色暗团龙常服袍,腰间挂着穿了明黄色络子的雕龙玉佩,脚上一双蒙尘的黑色布鞋与他通身的贵气看来格格不入。
“这些天去石景山了,带了几个南书房的词臣到京郊几个寺庙里转了一圈,晌午刚回来就先来瞧你了。”康熙见佟懿儿盯着自己的鞋子看,忽然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想着这么久没见,来不及收拾就来见她,将鞋子往袍脚下收了收。
“想来该是张英、高士奇那些大人罢?”佟懿儿原先学历史的时候,对康熙那帮词臣如数家珍,终日与他们留下来的文献为伴。如今成了康熙的枕边人,这些名字反而离她很遥远了似的。
“嗯,舅舅跟你说的吧?”康熙这么问,佟懿儿当然只能点头,“塔娜去世,他们怕朕郁闷过度,建议朕在京郊转转,朕想着去那些佛寺里没准能找到汗阿玛当年的遗迹,便答应去了……顺便回来时,还能看看你。”
其实佟懿儿看得出来,塔娜去世,康熙并不像尼楚贺去世时那般难过----毕竟尼楚贺去世后胤礽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毕竟塔娜去世时,他已经有了佟懿儿这个“真爱”。想到这里,佟懿儿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塔娜了。
“那……您找到先帝的遗迹了吗?”为了避免康熙看出自己的异样,佟懿儿赶紧趁机转移话题。
“汗阿玛当年在法海寺里留了一块‘敬佛’的真迹,朕前儿个终于有幸得见了。”说起和顺治有关的话题,康熙的眼角闪烁着点点光芒,“朕跟他们说,要好好保护起来,朕有空就会到法海寺瞻仰----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了,带他一块儿去。”
“皇上……懿儿一直有个疑问----”看着康熙追忆顺治的幸福表情,佟懿儿心中久久萦绕的一个问题再度浮现脑海,见康熙给自己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方开口道,“当年先帝就是被一群僧人蛊惑才迷失了自我,您难道……不恨他们么?”
“朕恨玉林秀、溪森他们,但是朕不恨佛祖。”康熙拨了拨佟懿儿身前的碎发,莞尔道,“皇祖母也日夜供佛,保佑我大清国祚长久呢。”
“那……您这回去了那么多佛寺,脚上都沾了那么多尘土,一定许了不少愿罢----”佟懿儿听了这个答案,心里感叹这是一个有着怎样博大胸襟的天子,不由万分钦佩,嘴上却不禁开起玩笑来,“懿儿倒要听听您许了多少愿!”
“朕去的寺庙还真不少,什么碧云寺啊、卧佛寺啊、法海寺啊、潭柘寺啊……”听康熙说着自己这几日的经历,佟懿儿早已瞪大眼睛,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非一般的脚力。他停顿片刻,忽然咬着佟懿儿的耳朵轻声道,“可是,朕都只在佛前许了一个愿望。”
“什……什么愿望那么重要----”佟懿儿对这个愿望心知肚明,却仍红了脸装糊涂。
“保佑朕的小表妹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小皇子。”康熙满怀期待地将身子前倾,轻轻将耳朵枕在佟懿儿的小腹上,“阿玛来看你了,要乖哦----不可以让你额涅太辛苦……还有,以后你一定要记得,贵妃才是你的额涅……”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少流泪的佟懿儿自打怀上了孩子,经常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动到热泪盈眶,她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只伸手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颊,那熟悉而久违的坑坑洼洼使她快乐,只希望时间停滞在此时此刻。
枕在佟懿儿小腹上的康熙看着日影一点点地变红西斜,知道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他缓缓直起身子,握着佟懿儿的手道,“朕……朕不能待太久,等有空些了,朕再来看你----别担心,朕自有安排,你好生养着就是。”
“懿儿知道,这是懿儿自个儿的家,懿儿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些日子见不着康熙,她本来也不怎么想念,终日看书看花做做胎教,日子也是快乐的。现在康熙来呆了几个时辰要走,她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了,但还是得狠下心来下“逐客令”,“您快些回去罢,也好些天没给太皇太后请安了,回去晚了她老人家若问起来可就不好了……”
听佟懿儿这样说,康熙只得恋恋不舍地告辞出去。大红门关上瞬间,佟懿儿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哭了,再有几个月她就能回去了----不得不说“分居”的日子是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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