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常啦,37度,这就不算高!”
云景庭连忙要求,“我能不能马上出院呢?”
护士轻声的笑,态度倒非常好,“能不能出院?这得问医生!没有医生的许可,你自己要是敢偷着就走了,我们就告到部队去!”
“听听!听听!”云景琪立刻随声附和,忽然间就觉得这个小护士太可爱了,“老虎,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工作,就给护士同志添麻烦!我建议你……还是等到彻底恢复了之后再回部队!”
出人意料的……
云景庭竟然答应了,“那好!姐,你去帮我问问,什么时候出院才合适呢?”
云二姐一看弟弟让步了,立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哎!我这就去!”
转身出了门。
云景庭起身下了地,低声的问护士,“我去趟洗手间啊!哦,对了,你们这儿哪儿可以打长途啊?”
“值班室倒是可以打,就是慢一些,信号也不是很好!”
云景庭点了点头,出门就奔值班室去了,打了个长途电话,交代了几件事,这才又缓步回到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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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元旦……
北风夹着雪花漫天飞舞,暗黑的夜里不见星月,四周浓黑阴郁,让人莫名的就觉得压抑。
熄灯号吹过以后……
云老虎一个人坐在团部的办公室里,一点儿也没有睡意,干脆拿起了文件准备办公,可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却静不下来,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出了米香儿的脸。
他赶忙使劲摇了摇头,试着把女人的笑颜从自己的思绪中驱除开,可不管再怎么努力,那副倩影仿佛根深蒂固一般,久久的静立在他的“眼”前。
每逢佳节倍思亲……
军人更是如此。
云老虎索性站起了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觉得心情无比的烦闷,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包未开封的香烟,犹豫了一下,这才抽出一支,放到唇边,却迟迟也没点燃,顿了一顿,又将烟取下了,夹在两指之间。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这么晚了……
云老虎赶忙过去接听:
“喂,你好,我是云景庭!”
听筒里是个男人,声音格外的沉稳,说话缓慢,吐字清晰,“云团,是我,你托我打听的那封匿名信,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云老虎急不可待的只吐出了一个字,“说!”
“关于匿名信上的内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我只答复一下你提出的几个问题。第一,关于字迹,写信的人十分狡猾,用的是报纸上的铅字,洋洋洒洒的贴了这么一大篇,恐怕既要花去很长时间,也要用很多张报纸。”
“……”
“第二,关于邮戳,发信的地址是本市的,就像你猜测的一样,这个寄信人应该就是在城里!邮戳我也去查过了,是东区的一个小邮局,下面一共有23个邮筒,按照你的吩咐,也找到了具体发信的位置和时间,现在正排查可疑人士,不过如你所知,这个工程比较大,还要慢慢来。”
云老虎眯着眼睛,听完了对方的汇报,想了想才说,“好,那你把信件和信封都拍成照片,寄到我的驻地,三天之后必须到!”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别人,总想着亲自再好好查一查!
放下了电话。
习惯性拿起了烟,两根手指夹着烟身,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一咬牙,才把香烟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心里记着对米香儿那个承诺呢……为了她,一辈子不抽烟。
他也没打算违背誓言。
转身走到窗边,端着双臂,目光炯炯的望着沉黑的夜……陷入了沉思。
云老虎在东北难以入眠的时候……
米香儿在上海……
丈夫虽然不在身边,却挺着大肚子,和婆婆两个人张罗了一桌好菜。
70年代的第一个元旦……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了。
米香儿原本没有心情过节的,可许静雅却有不同的想法,拉着她的手说,“丫头,人越在困境里,就越要好好生活,往年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自己也要做两个菜,喝一杯酒,现在我身边有你和孙子,难道还不值得庆贺吗?”
她是一个豁达乐观的人,同时,也是想让米香儿过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热热闹闹的新年。
米香儿怎么会不理解她的心情?
强颜欢笑……也尽量不提,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婆媳俩把饭菜做好了,刚摆上桌,墨冬阳就来了……手里拎了两瓶酒,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只香味十足的烤鸡,“五姑,过年了,我来跟你们热闹热闹!”
他笑呵呵的眯着双眼开玩笑,“瞧,我自己备了酒菜,不算白吃你们的。”
米香儿和他接触了几个月,觉得十分投脾气,关系自然就格外亲近,“墨大哥,快坐!”
许静雅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手织毛衣……这是米香儿亲手为她织的,鲜亮的颜色为许静雅略带沧桑的脸颊上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喜庆,“呦,冬阳,你还带了两瓶五粮液?这可是好酒啊!怎么?你们工程的钱收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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