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嗯?”舒甜唰地一回头,看到江译桌上空空,一手把玩着手机,屏幕黑的。
“没什么没什么。”舒甜摇了摇头。
还没来得及对新班级的同学们产生好奇心,她的注意力又被那缕异常显著的头发----虽然可能只有她觉得显著----虽然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大佬头上呆毛还挺可爱的----但是她,真的,好难受啊!
舒甜正打算上手采取点儿什么措施,却被前面传来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刚刚她进来坐下的时候好像前面还是没人的,是因为马上要到八点了,最后几分钟里一下子涌进来不少学生。
“你为什么坐这儿?啊?”她正前方的男生是个寸头,不是像那天的闪电侠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寸头,他压着声音,但可能是太激动的缘故并没怎么压下去:“你看没看后边是谁啊你就坐?!”
“谁啊?”他同桌理所当然的语气,“倒数第三排不坐是傻逼吧,你要坐前边给老师添堵?”
舒甜:“………”
不坐前边是为了不给老师添堵?
她都想鼓掌了,这位同学好有自知之明啊!
闻言,寸头更激动了:“我他妈没说这儿不好!我让你看你后面是谁!你他妈看一眼啊!”
“……”
很有自知之明的同学在舒甜的斜前方,他慢慢悠悠地转头。
其实从语气来推测,舒甜觉得寸头说的应该是江译。但是他同桌转头转到一半,刚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睛,就没再转了。
对视了大概有三秒。
舒甜眼看着那男生唰地回过身对着寸头,也是激动地压抑着声音但其实音量真心不小:“----卧槽!是个漂亮妹子啊,真他妈好看!你刚才那是什么鬼反应?!”
“……什么漂亮妹子?”寸头的声音很迟疑。
“就你后面,那不是坐着个妹子么?”
寸头忍无可忍了,啪叽一下手跟他同桌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掰着往后转:“……我让你看你后位不是我后位啊傻逼?”
舒甜:“………”
这俩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舒甜偷偷看了一眼被议论的主人公同桌。
江大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这么大声的对话,手机放在桌上,眼皮子耷拉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
“唉我操,”寸头同桌又说:“行行行我再看一眼,还能是谁啊,真他妈服----”
这次头扭了180度,跟江译对上视线之后,本来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生瞪圆了本来也不算大的眼睛。
舒甜从侧面观察到江译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真是一点儿表情都没,冷冷淡淡地对他前桌点了点头:“他说的是我。”
男生的脸立刻就变白了,差不多是涂bb霜的那个效果,嘴唇抖抖抖的,半天没说话。
这反应……这两兄弟是经历了什么呢?
好奇心瞬间爆棚,舒甜还在等后续,下一秒,吵吵闹闹的教室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
她条件反射般地望向教室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岁的男人,微凸的啤酒肚,脱发有些严重以至于向后移动的发际线,脑门儿锃亮,笑得很慈祥。
男人拿着一小摞纸,背着手走到讲台上,笑容就没下来过,眼神和笑容一样慈祥地看着他们,说:“我是你们班主任,马东立。”
这句话乍一听没觉得哪儿不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名字怪耳熟的。
直到他下一句话----
“千万别问我,老师你有没有姐姐妹妹,叫马冬梅的啊,”马东立摇摇头说:“我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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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立是教语文的。
就这么以一个不尴尬而又幽默的开场非常快速地赢得了掌声和笑声。
“我得先跟大家说个要紧的事儿啊,”说是要紧的事,马东立的语速却依旧不紧不慢,“军训出事的那些新闻的报道大家应该也有看到吧,最近闹得有点大,今年咱们学校决定,高一新生暂时不需要军训----”
马东立话一出口,底下欢呼声鼓掌声瞬间炸开,他又吆喝了好一阵子才重新控制住局面。
“……但也不代表着就不军训了,具体还要看市里通知,可能是取消,但也可能是改了个时间而已,所以啊----别高兴太早。”
怎么可能不高兴!
舒甜想了想自己开学前买的那些瓶瓶罐罐的防晒霜,打心底里觉得它们派不上用场真是太好了。
谁愿意往脸上抹那么厚一层啊,一出汗还得掉,掉完还得补。就今年夏天这个高温,不抹就得晒掉一层皮。
马东立又讲了几句才停下,手里的白纸也放下了,拿了根粉笔掰一半,回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两个大字,很飘逸,很语文老师:
理想。
马东立写完,微胖的身躯一个潇洒转身,笑眯眯地:“同学们,这俩字儿都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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