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拐过一个小丛林,就现出一片紫藤花荫,花香扑朔。
半个时辰下来,人没找到,倒是奇景看了不少,大饱眼福。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梨道:“我看山上有几座道馆小庙,我们去问问吧。”
江重雪赞同:“也好。”
敲门询问了几家道庙后,依旧未果。
待敲到第五家时,是间小庙,好半晌,门才开,细细一条缝,一只豆丁似的小眼瞧着来人,身材只到江重雪腰腹,是个半大的孩子,装得倒是老城,问:“找谁?”
江重雪把那封信展示出来:“请问,你可认识这信吗,或者,里面有谁,能识得这信的吗?”
这孩子颇为臭屁地哼了一声,觉得江重雪是小瞧了他,认为他不能顶事。
他用门缝里那只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封信:“不需旁人来认,我就认得这封信。”
“哦?”江重雪揣着手臂,觉得这孩子很不客气,笑道:“你怎么个认得法?”
他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江重雪挑眉:“我看你是不知道。”
这孩子冷笑:“你想用激将法,我就不告诉你。”
“哦,”江重雪也冷笑,“我管你告不告诉我,我就是踹了门进去,你也拦不住我。你说不说?”
“你敢用强的?”他大叫:“你这强盗!”
江重雪一掀袍子,作势撩起一脚要踹在门上。
他只为吓一吓这孩子,并没有踹上去。
不过门后那孩子却被他气势吓到,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愣了一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还想继续从门缝里往外看,却有另一只眼睛贴了上来,他大叫一声,倒退两步。
门外响起了嘲笑,哈哈大笑:“胆小鬼。”
那孩子气得脸都白了,但又不敢去开门,等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
门外早已没人了,他小跑了几步,躲在一棵大树后,看到有两个人牵着马正往东面走,红衣服的那个就是吓他的人。
这人背了好大一把刀,他吐吐舌头,觉得这刀砸下来,恐怕能把他砸成肉饼。不敢逞强,一溜烟地跑回庙里去了,还不忘咒骂几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慢慢找去吧!”
砰,一双小手,把庙门严严实实地关好了。
江重雪在山道上踢着黑靴子,为了把那熊孩子给吓着了,心情很是不错。
周梨看他一会儿:“这么开心?”
他笑道:“当然。”
周梨摇头扶额,觉得此人有时候幼稚至极,江重雪似乎一直对孩子很不耐烦。
对此,江重雪道:“因为他们太烦人了。”
“是吗?”周梨笑道:“那你小时候不烦人吗?”
“当然烦人,”江重雪理所当然,“就因为烦人,所以才讨厌他们。”
什么逻辑。
周梨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那孩子看上去不像撒谎,他应该是真认得这封信的,我们要不要回去再问一问。”
江重雪止步,他可不想回去看那孩子的脸色,不过这么找下去,也是茫无头绪。
拧了下眉,仰头看了看这天高云阔,一副鹄落云横的样子。
忽然,他提了把内力在嗓子口,声如洪钟,能传几里:“敢问是谁约谢天枢来此?”
余声不断地在山谷里来回撞击,片刻后才歇止。
未得回应,江重雪重复,这次更为大声:“敢问是谁约谢天枢来此?”
几只麻雀被惊动,叽喳着振翅飞走。
周梨叹气:“看来还是得回去问问那孩子……”
她说到一半,没想到另有一个声音也以内力传来:“是谁在问这话?”
两人皆惊,江重雪眉眼里掠过喜色,回应道:“你又是谁,可是约谢天枢来此的人吗?”
谁知,传来一阵大笑,听这笑声,说话的应该是个老者,声线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一点不比江重雪差:“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这么没礼貌!”
周梨试图从声音的方向找到此人,但这人的内力很浑厚,声音像从四面八方而来,震得人头晕目眩。
江重雪听到有人回应,便没来得及加上敬语,此刻道:“晚辈江重雪,是为师父谢天枢来赴泰山之约的,斗胆请前辈现身一见。”
“胡说八道!”那老者一听脾气就好不到哪儿去,骂道:“小小年纪就撒谎,谢天枢从不收徒,你怎么敢自说自话,说是他的徒弟。”
江重雪道:“晚辈不敢撒谎,前辈若不信,可现身一见,来试一试晚辈的身手,晚辈的春风渡是经由师父亲自点拨的。”
那人约莫是看江重雪说得很笃定,犹疑起来:“你真是谢老弟的徒弟?”
江重雪道:“正是。”
回答完后,那人便无声响了。
周梨略觉惊奇:“这是什么人,好厉害的内力,他一说话,震得我心口都疼。”
两人等候了片刻,并无人影前来,微觉失望。
看来对方还是不相信他们,周梨道:“我看这前辈的脾气大得很,简直和方才那个孩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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