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太不像话!”谢遗江乍然听闻变故,脸色都变了。
这婚事是谢家和温家定下的,原本两家重诺,死活都不肯改是好事。可原先谢成阴病着,温家人嫌弃女儿,就如何都不说婚事。后来,更是用谢依依顶替了谢成阴,谢遗江后来得知后,心里本来就有气,眼下更好,温家还想悔婚,这是将他谢家的颜面放在那里?
谢遗江气得站不住,脚步不稳,差点跌倒,裴谢堂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给了篮子一个眼色,篮子搬来凳子,谢遗江总算有个喘气的机会。
想到温家的做派,谢遗江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看着谢依依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心头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一个这样的男人,谢依依却哭成了这样,这是好不把自家的尊严放在眼睛里呀!
谢遗江气急了,指着谢依依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既然是温家想悔婚,你哭什么哭!你还是不是我谢家的女儿了?你的骨气都喂狗了是不是!”
“女儿喜欢温宿,一直都喜欢温宿!”谢依依咆哮着:“女儿就是想要嫁给他!”
“不要脸!”谢遗江没想到温顺的女儿顶撞起他来,竟然比从前谢成阴还令人气愤,拍着自己的大.腿,谢遗江的脸都几乎气绿了:“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砸满江庭,这是大家闺秀做得出来的吗?”
“老爷,你不要再骂依依了,都是妾身的错!”樊氏见谢依依惹怒了谢遗江,也急忙跪了下来求情。
谢遗江转头就指着她:“当然是你的错,你是怎么做的当家主母,是怎么做的娘!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一个功于心计,一个嚣张跋扈不知悔改,我谢家的脸都要让你们丢光了!”
一番训斥,惹得樊氏不敢再开口。
谢遗江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库房,看到地上碎裂的玉器珠宝,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快步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一套翡翠头饰,谢遗江的眼睛微微红了。
他认得这一套翡翠头饰,这是他同戚氏刚成婚的第一年他买给戚氏的,几乎花了他一年的俸禄。可当时戚氏格外喜欢,一拿到就戴上了头,笑得比花儿还漂亮,他还曾经为戚氏画了丹青,只可惜画还在,戚氏却去了多年。眼见着如今连着头饰都毁了,谢遗江的心一阵阵滴血的疼,捏着断裂的翡翠直说不出话来。
“请家法!”谢遗江慢慢回头,掷地有声的说。
樊氏等人闻言,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谢家的家法是什么,三人心知肚明,上次还用家法责打过谢成阴呢。谢成阴身子骨硬经得住,可她们都是弱女子呀!
樊氏扑过去抱住谢遗江的大.腿:“老爷,依依和霏霏知道错了,你饶了她们吧!要打,就打妾身,都是妾身的错!依依就要上花轿了,要是打伤了她,以后她在夫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上花轿?夫家?”谢遗江一声冷笑:“温家都不肯娶她,哪里来的花轿,哪里来的夫家!就算温家最后还是娶了她,我更不能轻易饶了她!我谢遗江的家门教不出这样心术不正的女儿,不给她点教训,还真是无法无天。至于你……”
谢遗江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女人:“我不打你,你不是我谢家的人。”
“老爷,你什么意思?”樊氏惊得连哭都忘记了。
谢遗江面无表情:“七出之条,你犯了多少你心里有数,我早该休了你!”
他用力掰开樊氏的手,背着手转身出去,吩咐闻讯而来的新管家:“董管家,开祠堂,再把大小姐二小姐都带到祠堂来。我要敬香告罪祖宗!”
敬香告罪祖宗!
樊氏跌坐在地上,脸色顿时煞白。谢家的规矩,休妻休妾时,要祠堂四门打开,家主敬香告罪列祖列宗,将所休之人的罪状一一言明后,以祖宗祠堂的香灰和着,送出谢家门,就再也不是谢家的人了。
谢遗江是真的要休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樊氏浑身抖如筛糠,眼见着谢遗江一步步走了出去,心慌得天旋地转。如今宁城樊家已经没了,她要是再被休弃,谁来救她娘家人,她又能去哪里?
不,不能被休!
樊氏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追着谢遗江哀求:“老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休了妾身!妾身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依和霏霏妾身没教好,妾身愿意日日抄经诵佛,以后定对她们严加管教,再也不敢有一丝懈怠!老爷,妾身错了……”
谢依依和谢霏霏也知道谢遗江是动了真怒,听见樊氏要被休弃,谢霏霏也急忙追着谢遗江一路求情:“爹,你饶了娘吧,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愿意受罚!”
谢依依起身追了出去,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阴恻恻的盯着裴谢堂:“谢成阴,弄成这样,你满意了?”
“自作孽,不可活。”裴谢堂笑着回了她六个字。
谢依依冷笑数声:“我不会原谅你的,只要我还活在世上一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哦,我不怕。”裴谢堂笑道:“你在我眼里,就跟梨园里那些滑稽的丑角一样,是永远都成不了旦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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