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小姐,嘿,小姐,你是没看!”
“大小姐被老爷打了,送回院子里就趴在床上直哼哼,猛地见老爷要将樊氏赶出去,急忙爬起来想劝阻。你知道老爷怎么说吗?”
篮子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照着当时谢遗江的语气说了起来:“谢依依,你的账我没跟你算,是对你宽容,看在你也是我的女儿的份上。你母亲做的错事,压根不配留在我谢家!”
说着,又换了谢依依那独有的柔媚腔调:“爹,娘做错了什么,你已经休了她了,难道还不够吗?你把娘撵出去,她一个人可怎么生活啊,你是要逼死她吗?”
“我不逼她走,她就要逼死成阴了!”篮子跑了个位置,粗着嗓子学起谢遗江来。
这番表演惟妙惟肖,让裴谢堂忍俊不禁。
篮子喜滋滋的说:“小姐,看着樊氏被撵走,奴婢心里特别痛快。我们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大夫人九泉之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嗯,我们以后也要小心。”裴谢堂抿唇:“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心胸狭隘的人,他们不会愿意放过咱们的。至于樊氏……她出府后去了哪里,就用不到我们操心了。这个心自然会有大小姐来操,你仔细着一点,守好咱们满江庭。”
篮子应了,只仍旧放不下:“奴婢想跟去看看樊氏去哪里落脚。”
“你啊啊……”裴谢堂摇摇头,终究是同意了。
篮子一走,满江庭就清净了下来。上午的练武被打断,裴谢堂很是不开心。为了能抓紧时间恢复武功,下午又去找薛定切磋去了。
等再回满江庭时,已经日暮西下。
刚刚喝了两口水,便听管家来说,朱信之来了。
裴谢堂迎出来,天边火红的余晖中,朱信之着一身素白长袍,身后跟着孤鹜,缓缓走近满江庭。
“凤秋,你来了!”裴谢堂立即笑出声来,大步上前,“怎么样,是来兑现诺言带我去玩耍的吗?”
朱信之的脸微微有些燥热,看到眼前人,立即就想起那天在花园里的尴尬情景。
他别开脸轻咳了一声:“有时间吗?”
“有!”裴谢堂眨眨眼:“是不是要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你鬼点子最多,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朱信之被她挑拨得心头微晃,忙压住心神,将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你上次劝说泰安郡主身边的四个侍卫,我觉得你在唇舌之力上十分不容小觑。我这里有个人,死死咬着一些东西不肯开口,你能否……”
“能!”裴谢堂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人是敌还是友?”
“敌!”朱信之简单的说。
裴谢堂嘿嘿笑着凑了上去,将脑袋搁在他的手臂旁,她歪着头打量他红彤彤的耳根:“王爷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走走走,在哪里,等我去会会他!你放心,就算他有十八般武艺,我也有七十二变,绝对能够降得住他!”
朱信之嗯了一声,便喊上她一起走。
出了谢家,裴谢堂不禁奇怪:“王爷,马车呢?”
“不远,徒步过去吧。”朱信之又咳了几声。
只是咳了这几声,脖子却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裴谢堂不住的扭头看他,越看,越发觉得心情舒畅。
这时已经是太阳落山,出来摆摊做些小本买卖的都打算收摊,回家挨着老婆孩子详尽天伦。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看得人一阵精神振奋,好像都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朱信之走着走着,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裴谢堂一回头,便见他手中拿着一对簪子,飞快的揣入了怀里。
“呀,王爷,买给我的吗?”裴谢堂立即欢呼着扑了过来。
朱信之神色极为正经:“不是,就是瞧着这簪子做得有点意思,想买回去照着做一个!”
“那也不用买一对呀!”裴谢堂才不肯上当,一双眼睛全是狡猾的意思,戏谑的看着朱信之:“王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木簪子最讲究成双成对,你看这些花色,可都是一样的,只是男人的花头小,女人的花头大。龙配凤,花配叶,你刚刚拿的那是一对什么的?给我瞧瞧嘛,刚好就在摊子边,不合适换起来也容易。”
这话说得朱信之很是心动,同时又有些懊恼。
方才路过瞥了一眼,觉得很是好看就立即想起了这个人,想买来送给她。可真的买了,又突然想起了高行止。想到高行止送给她的那一套发饰,这人明显是喜欢那种耀眼的,不见得会喜欢这种并不贵重的木簪,一时又犹豫了。
没想到这人眼神这么好,怎么就瞧见了?
他磨磨蹭蹭不肯拿出来,裴谢堂却知道他害羞,大胆的伸手从他袖袋里取了出来。
朱信之的眼光很好,选的这一对不是那些俗气的龙凤,而是一朵木兰。女士的簪子是开了的,男士的却是个花骨朵儿。
她笑得眯起了眼睛:“凤秋的眼光很不错,我好喜欢。”
她递给他,将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朱信之:“来,给我戴上!”
“好了。”不知何时,紧紧抿着的唇角松开了,一汪春水荡漾在高冷淮安王爷的嘴角,他接了裴谢堂递过来的簪子,小心地别上了这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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