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对这种女子心软?
“下去!”他冷着眼撩起车帘。
裴谢堂已打算耍赖,抱着车门框动都不动:“偏不!你邀请我上来的,又半路把我丢掉,你是不是个男人?”
“孤鹜,把她丢下去!”朱信之扭头唤人。
孤鹜方一动,裴谢堂就瞪了他一眼:“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大声喊你非礼我!”
“你!不知廉耻!”朱信之被她这种无赖行径气蒙了。
旁边的孤鹜见状抽了口气,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裴谢堂。自家王爷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朱信之很少对谁有一句重话,就算从前被那个裴谢堂缠着的时候,王爷就算内心恼怒,也不过嘲讽几句,从未如此重言。
眼前这女子真真是有本事!
裴谢堂见朱信之被自己气得几乎背过去,心底感到一阵痛快,反而萌生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她眼珠转着,嘻嘻一笑,不但不生气,反而越发靠近朱信之。
朱信之见鬼一样的往后退去,她撑着两只手,将朱信之拦在马车角落,笑着说:“说几句真心话就是不知廉耻啦?悦慕一个人,就要变着法子宠他,跟羞耻没有半点关系!难道就因为王爷是王爷,就不能让旁人宠了吗?我啊,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王爷看,就算王爷是要天上的星星呢,我都会想着要努力给王爷摘下来。”
话真多!
这人怎么这么能说?
朱信之额头上的青筋扑扑挑个不停,裴谢堂说得天花乱坠,他心里只觉得烦躁。
裴谢堂欣赏一般的看着朱信之,含笑像在看一场好戏。
以前的自己还是太矜持了一些,端着自己泰安郡主、西北统帅的架子,虽然只要一回京,就在朱信之跟前晃着,但朱信之总是对她客客气气的说话,她便不好意思再更进一步,连话都不好跟他多讲,只想方设法搅黄了他的婚事和他身边的女人。
如今成了廷尉府的废物小姐,她倒是没什么包袱,更放得开了!
左右谢成阴之前就没脸,也不怕将这脸皮丢得更彻底。
她定了定,瞧着朱信之有些委屈:“王爷,小女子跟你表明了心意,成与不成,你给句话呗!”
“退下!”朱信之真正怒了:“你如此唐突本王,实在是目无王法,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是可以直接治你的罪的吗?”
裴谢堂盯着他悄然泛红的脖子,见他害羞,莫不是这人竟没跟女人挨得这么近过?
她轻笑:“治我的罪干嘛,打了板子,心疼的还不是你?”
“谁心疼你了?”朱信之眼中波涛汹涌:“男女授受不亲,再胡说八道,我定不容情!”
他恼怒非常,气急之下用力推开裴谢堂。裴谢堂眼中荡着几分笑意,面上却一派惊慌的“哎哟----”了一声,扯住朱信之的衣服重重的往后倒去。这个瓷碰得十分成功,朱信之猝不及防,被她一跤待倒,不偏不倚正趴在裴谢堂的身上,朱信之柔.软的唇.瓣落在裴谢堂的左脸颊,微冰冷,仿佛有什么在裴谢堂的心头划过。
“你这女人!”朱信之一愣之后就勃然大怒。
裴谢堂被他重重的一撞,后背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满面无辜:“王爷,这可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得负责任!”
“王爷,怎么了?”车帘已经放下,孤鹜看不见车里的情况,听见这么大的动静,急忙刹住马车回身,下意识的就要挑起帘子。
他还是觉得裴谢堂太过可疑,始终放心不下!
朱信之急喝:“继续赶你的车,别看!”
孤鹜惊得立即放下了外骇然。这女人真是好本事,到底什么来路啊?他家王爷那般好脾气,接二连三被她惹怒至此!
啧啧,女人啊,可怕!
裴谢堂带笑看着朱信之红彤彤的脸,他越是窘迫,自己就越高兴:“王爷,你还舍不得起来吗?那……再亲一个?”
“不知廉耻!”朱信之爬起来,已经找不到话来怒骂了:“实在是……”
他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真正是应付不来!
裴谢堂撑着起身。
她后背有伤,跌倒在地后背的伤口就裂开了,应是流了不少血。好在现在的朱信之正羞恼,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这马车是待不住了。瞥了一眼外围,正好,已经是到了自己的院子旁边,她连忙让孤鹜停车,动作迅速地跳下马车,回眸笑了:“王爷,我到家了,多谢王爷送我回来。”
顿了顿,又不吝地夸奖:“多谢王爷体恤小女子!”
回应她的,是朱信之冷冷摔下的车帘:“回府!”
孤鹜则是格外敬佩的看了裴谢堂一眼,对裴谢堂强行坐了王爷的马车,还能恬不知耻地当做是朱信之的照顾,这脸皮让人自愧不如!
裴谢堂一直挥着手,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街角,脸上的所有表情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心情复杂地站了一会儿,瞧着夜色深了,才翻墙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篮子正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见她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可吓死奴婢了!方才管家来了,老爷让小姐去书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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