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这件事就是算准谢遗江不在府邸里,拿捏一个小姑娘,总比应付自己大哥要容易。事后再禀告,谢遗江爱颜面,就算不高兴也会答应。
决不能让谢遗江来!
谢沐元冷笑:“今儿我要搬,由不得你!”
“谁敢动!”裴谢堂却坐在原地,抬头冷冷的扫过这几个汉子:“我这人脾气不好,谁要是动了我满江庭的东西----”
语气一凝,她慢慢吐出几个字:
“左手动,砍左手。”
“右手动,砍右手。”
“你不敢!”谢沐元被她满身杀气吓到,随后又强自镇定:“你一个小姑娘……”
“姑娘?”裴谢堂知道自己被小看了,傲然笑道:“二姑妈怕不是忘记了,我六岁习武,十三岁打遍京城无敌手。你要试试?”
她虽是笑着,但神色冰冷到了极点,浑身散发出一股嗜血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谢沐元跌退一步,半天不敢说话。
周围的人听了半天,倒是都听明白了。关于谢依依的嫁妆,别人不知道,但府中的家仆个个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即就有人面露鄙夷的说:“大小姐的嫁妆本来就是从三小姐的。原来是府里的夫人欺负三小姐,将大夫人留给三小姐的遗物都卖了,替大小姐买的新的。老爷做主归还给三小姐,是后来三小姐眼见着大小姐要出嫁,不忍心自家姐妹被人轻视,才不计前嫌的将东西给了大小姐。大小姐没出嫁,东西还回来给三小姐又有什么不对!”
“是啊,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二小姐说送人就送人?”
“二小姐也真是,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还不是自己拿不到,就不准别人也有!”
“二姑妈太过分,哪有上门抢自己的亲甥女的,真不怕人笑话!”
“摊上这样的亲戚,算咱们一府都倒霉!”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讲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来搬东西的两个汉子都有点绷不住了,纷纷问道:“陈夫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谢沐元被质问,脸色顿时苍白。
看着这几个汉子,谢沐元脸色好不难看,一时间羞得无地自容。
要怪就怪她自己贪慕虚荣,这些人还真不是什么长工,而是她陈家的左邻右舍。这些人平日里都看着他们陈家的,关心着陈家的一举一动。可在谢沐元的眼睛里,这些人就是粗鄙的平头百姓,不像她家的是个官儿,哪怕那个官儿地位不高,总比这些人好。
平日里,谢沐元就见不得这些人比自己过得好,觉得谁家的夫人都在自己跟前显摆,不是女儿嫁得好,就是女婿孝顺,听得她心里一阵不平。
这不陈园园要嫁到曲家去,左邻右舍都传开了,别提脸上多有面子。
尤其是那天曲家来下聘礼,足足二十四抬的聘礼,前面打头都是真金白银,好不让人羡慕。当场周围的妇人就都投来敬仰的眼光,让谢沐元好不满足。
可末了,就有人问她:“陈夫人,曲家来了这么多聘礼,你们家打算给园园什么嫁妆呀?二十四抬,可不是一般人家给的起的!”
言辞之间都在说陈家有钱有本事,她被恭维得找不到北,顺口就说:“当然要一样的。”
海口是夸了,但到哪里去找二十四抬的嫁妆?
她这一辈子就一个女儿,处心积虑的为女儿准备了很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八抬,而且贵重的都不多。这把谢沐元愁的吃不下睡不着,问了陈园园,女儿就板着脸给她几个字:“你自己看着办,我就要二十四抬!”
陈园园心里有气,知道不能嫁给朱信之,被逼嫁到曲家,哪里会有好脸色。
但总归是她母亲,气了一段日子,谢沐元又天天给她洗脑嫁到曲家的好处,渐渐的,陈园园也就依了。
只是咽不下被裴谢堂摆了一道的这口气,这天就直接告诉了谢沐元,给她支招上谢家来搬东西。
谢沐元思考了一番,本是随便找几个奴仆就可以做,却存心要在左邻右舍跟前显摆自己,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有个做廷尉的大哥,当即就请了左邻右舍来谢家搬。
一来省钱,二来立威,真是好算盘!
可惜,在裴谢堂这里就摔了个头破血流。
她是想好了法子诓人家来做坏事,这些人得知了,一个两个都气氛难掩:“陈夫人,到底是不是送你的,你搞清楚了!一会儿要是让我们被谢家人打出去,你跟我们说不清楚!”
“大家都忙得很,没工夫听你在这里胡扯!”
“就是!”
几个人围着谢沐元质问,谢沐元找不到话来说,几乎晕倒过去。
这几个汉子却是明白了,恭恭敬敬的对裴谢堂做了个揖:“小姐请恕罪,我们也是不知情,被陈夫人骗了才来。早知道是偷是抢,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也不来!”
几人告了罪,就径直走了,都没理谢沐元。
谢沐元瞧着他们扬长而去,只觉得天旋地转,知道这几人回去后一说,怕是陈家的清白名声就被自己毁了,急得团团转,越发恨裴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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