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心中十分高兴:“那百里芜果然是个碍事的,没了她,皇帝才看到秋雨的好。”
李嬷嬷心中始终憋着一股对百里芜的恶气:“那丫头一身的江湖草莽之气,陛下先前对她也只是一时的好奇罢了。现在陛下信了太后您的话,定然厌恶极了那丫头。”
太后沉吟道:“皇帝现在信不信哀家的话还不好说,不过到底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他有多少本事哀家是知道的。这件事就算他再如何怀疑,也查不出什么来的。日子久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李嬷嬷又说起另一件事来,担忧道:“太后,去云蒙谷的人回了消息,说找不到那丫头和她的师父。太后,您说那丫头以后会不会回来找您的麻烦?毕竟她武功确实很厉害……”
太后冷笑了一下:“武功高又能怎么样?这几日哀家会同皇帝说说,用保护铭儿的名义,在寿康宫多安排些侍卫,趁机把洛河他们调进宫里来,以后也方便行事……”
关于那天晚上白云寺发生的事情,萧秋雨也大概听说了。她一开始是站在太后这边的,以为百里芜进宫是不怀好意的。可这些日子她看到慕云期和白敛为了找百里芜而茶饭不思,她虽与百里芜交往甚少,但心里逐渐地也泛起嘀咕:那个眼眸清澈的女孩子,真的如太后说的那般不堪么?
今日在醉仙楼里看到与百里芜十分相似的身影,她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慕云期。她觉得慕云期和白敛关心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马车很快到了醉仙楼,他们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叫了几个招牌菜,心不在焉地吃着,时刻关注着门口进出的人。
实则百里芜和师父确实已经来到京城了,师徒二人讨论了一路的关于“秘籍”的事情,可百里芜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不知道真正实践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恰好今日有条街道里,有两个妇人吵架,就在离醉仙楼不远的地方。百里尧让她去酒楼里买点吃的东西,他们一边吃一边看,提取精髓,总结经验。
这两位妇人都是从远郊进城逛街的,村妇打扮,面容黝黑。她们行为夸张,拍手跺脚,指天戳地的,言语也十分粗鲁。一个头发一甩,纵横四海。一个裤子一提,所向披靡。
百里芜看着不解:“师父,他们骂人便骂人,为何要加那么多动作?”
百里尧一边嚼着甜品里的酒酿小圆子,一边同百里芜讲解道:“她们丹田无力,不能只歇斯底里地子比谁的声音大。她们用拍巴掌的方式给自己打气,并试图打乱对方的节奏,且步步紧逼,让对方感到紧张和恐慌,看谁先撑不住气绝。这叫就骂架……”
百里芜看得嘴角只抽抽:“可是我觉得她们动作不雅……”
百里尧:“为师不是让你学动作的,也不是让你学她们骂人的话。这种污言秽语太过低俗腌臜,你不必学,但是你要由表及里,看到她们是如何连讽带刺、明褒暗贬、指桑骂槐、无中生有的,这种丧心病狂的精神是你要学习的……”
百里芜很是犯愁:“师父,看起来好难啊。”
师父睨了她一眼:“孺子不可教!”
师徒两个人抱着甜品蹲在那里一直等到她们吵完,才扶着发麻的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师父,我还想吃红豆酒酿小圆子。”
“两份甜品半两银子,”百里尧敲了她脑袋一下,“云蒙谷有矿也禁不起你这么吃啊。”
“可我肚子饿……”
“给你两个铜板前面直拐买包子去!”
醉仙楼里,萧秋雨陪着慕云期和白敛用了饭菜之后,见两人坐在这里大有不见到百里芜就不走的态势,便先起身告辞了。
慕云期让白敛送送萧秋雨,恰好马车为了不挡路,停在了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白敛目送萧秋雨的马车离开,正欲转身回醉仙楼,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灰不溜秋像个土豆,蹲在那里,左手揉腿,右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瘦小,干巴,又能吃……
“阿芜!”白敛激动地喊了一声。
百里芜身子一震,依着声音向他看来,而后慢慢站了起来。
找了她快一个月了,今天终于找到她了,白敛一时情绪难以自抑,他想回酒楼去喊慕云期,可又怕百里芜趁机跑走。原地来回踱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百里芜。
而这个时候,百里芜已经扔了手中的包子,向他飞奔而来。
白敛看到她也如此急切地想来到自己身边,不由张开了双臂,想将她揽入怀中。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五步,三步,一步,终于……
“阿芜,啊!”
他被百里芜揪着胳膊,一记过肩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酒楼里慕云期听到白敛的惨叫声,忙走出来看,就见到白敛被百里芜按在地上打。
竟真的是百里芜!
慕云期几个大步走过去,将百里芜扯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抱住:“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百里芜还未来得及推开他,百里尧便冲了过来,将两人分开,把百里芜护在身后,对慕云期不满地嚷道:“你干啥玩意儿大庭广众之下强抱我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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