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把人按在了自己肩膀上。面对面的姿势,好像拥抱一样,樊灵枢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但他今天似乎永远慢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时,杜若的手已经轻抚上了他的后脑勺,那原本火燎燎的痛忽然就减轻了。
“磕了这么大一个包啊。”杜若心疼地朝那里吹了两口气,凉凉的手轻轻地揉着,她身上一直有一股药草香,不吸引人,很安心的感觉。樊灵枢原本僵硬的动作渐渐放松了。
看着坑底的两人安静下来,原本趴在洞口看戏的小狐狸动动耳朵,忽然暴躁地嗷了一声,然后它也“咚”的一下跳下来了。樊灵枢听见响声睁开眼,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只小肥狐狸,他不明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跳坑大会吗?
小狐狸绕着他们走了两圈,忽然朝一个木桩过去,那就是磕晕了樊灵枢的木桩。刚才没觉得,可现在看见小狐狸奔着那木桩走,两人才感到这土坑里的木桩有些突兀。不等他们细想,小狐狸已经咬住了木桩,然后用力一扭——
就像樊灵枢刚摔倒时抱住树干那样,周遭又开始震动起来,土石簌簌地掉落了一阵,烟尘中,一扇石门露了出来。
这竟然是一条暗道!
在小狐狸洋洋得意的眼神下,石门缓缓开启,小狐狸率先钻了进去。两人跟着它走过一段曲折小径,之后便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寒冷的气息瞬间侵入体魄,偌大的地下空间里竟然全是晶莹剔透的冰雪!
冻结的地下河,覆盖着厚厚冰面的石台、石桌,冰雕的树以及蜿蜒纠缠的冰晶藤蔓。森寒的光在冰面之间反射,就如同从昏暗的地方骤然出现在刺目的雪原,晃得人眼睛生疼。杜若纳闷道:“这个冰屋子是哪来的,干嘛用啊?”
“这还看不出来吗?”樊灵枢的声音似乎比这一屋子寒冰还冷,他视线钉在角落处:“这是专门做来克制火系妖精的屋子,是个专门的牢房。”在他目光锁定的地方,一个人垂头跪坐着,他身上不时闪动过某种符咒,双手被冰制锁链缚于头顶。他意识昏聩,遍身伤痕,身前坠着一个膨隆的肚腹。
杜若惊恐地捂住了嘴,她看见了那人的脸,以及发梢有一点黑的、张扬的红发。
“这……这不是狐王殿下吗?”杜若失声叫道。
“可不是。”樊灵枢露出一点玩味的笑意。他打量着这个冰做的牢房,意味深长道:“看来终南山狐族还真不简单。”
“什么意思?”
“这种属性相克的牢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造得出来,一般是由神仙施法,用来收押在下届作乱的妖精。一个小小狐族,谁有这种本领?”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
“有别的方法。”说着,樊灵枢挑眉环顾四周:“普通的妖精只要借由一件仙物即可。”他话中有话,杜若忽然开窍道:“你是说有人用了你的金光雀翎制造出这间牢房!”
“答对。”抛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樊灵枢收敛了笑意,这间冰屋里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究竟是谁胆大妄为,居然敢拿他的雀翎做私刑之用。
“嗯……”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呜咽,杜若循着声音看去,顿时觉得于心不忍。狐王殿下是那样温柔好看的人,怎么会被绑在这里,还被欺负得如此狼狈。那只小狐狸正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眼睛里似乎要淌出眼泪来。可是被缚的人失去了知觉,刚刚的呻吟也只是无意识发出的声音。
杜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醒醒。”“呃……”那人轻颤了一下,忽然绷紧了身体,尽管他还没清醒,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喃喃道:“别碰我……不要过……不要过来……”他浑身发抖,带动着锁链哗啦作响。杜若被他的反应惊到,一时间无措地愣在原地。樊灵枢走过去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看来他一直被虐待。”
“是谁做的?”杜若眼圈红了一点,仰头问樊灵枢。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在牢里不知被关了多久,一个在外面做终南山的狐王,谁害了谁一目了然。可是杜若不愿相信,这几天的相处,狐王……不,那个人明明那么温柔。
“知人知面不知心。”樊灵枢随口答道:“你还小,被骗几次就明白了。”
被缚的人还在颤抖,他苍白的脸上有几道血痕,被冷汗一浸显出些艳色,是近几天的伤口。樊灵枢瞧了瞧,抠门兮兮地抬手给他过了点真气。他浑身抽搐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有多久没被这样温柔地叫醒过了,他恍惚一阵,忽然抬头,目光倔强又冷厉。可是,在看清来人后又不由得一顿。
“不是阿清……”他有些困惑地喃喃着。樊灵枢却不顾他的迷茫,上前一步叫他看着自己:“我问你,外面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是什么来头?”
与此同时,点妖堂的大殿上已经渐渐安静了。狐妖们起哄喝酒喝到后半夜,天将亮时一个个都睡死了过去。赤松涟也喝了不少酒,她面色酡红,眼睛里盛着潋滟的水光。她哼笑着揽住身旁歪倒的萧离焱:“夫君,你喝醉了?”
萧离焱借酒浇愁,确实喝了一点,醉酒倒不至于,不过此时也是晕晕乎乎混乱得很。赤松涟伸手一揽他便靠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萧离焱轻轻地嗯了一声。
“哈,我记得你千杯不醉啊。”赤松涟目光迷离:“当年在菩提树下你我对饮,路过的蝴蝶都被酒气熏得醉倒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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