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调整着呼吸,顾川柏把心态重新放稳,沿着发际挪回目光。
陆京墨没在看他,背靠在轿厢上,借着他隔出的狭小空间掏出手机,翻看着上面的通知。
大概是常年埋头学习,青年的肤色偏白,衬得眼睫尤为浓长。路上被太阳晒出的些许汗意已在空调下干透,柔软的短发垂在颊侧,五官柔和精致,唇角仍带着好看的淡淡弧度。
或许是由于看的人实在太安静,心绪也渐渐平缓下来,顾川柏低头端详着他,又在陆京墨注意到之前及时转开了视线。
要是二楼半还能再停一次就好了。
没能听到他内心的愿望,电梯在三楼停下,那群新生也说笑着出了电梯,热热闹闹地朝报名处涌了过去。
顾川柏不无遗憾地轻叹了口气,拎着行李箱松开手臂,正要出门,一只手却已经重新按上了面板。
衬衫被松松挽过几道,露出清瘦手腕,指尖白皙修长。
顾川柏看着那只手怔了一秒,忽然意识到他按下的是写着七的按钮:“等等,不对——”
七楼是专供特聘教授的办公楼层,设施和下面截然不同。不仅配备了不限时的机房和期刊室,每间办公室里还都设置了独立的休息室和淋浴间,不论居住面积,几乎已经比得上普通的一居室。
行政楼谁都能来,七楼却不是谁都能上去的,必须要专门发放的门禁卡才行。
顾川柏只在大学时曾经跟着教授上来过一次,见到陆灯径直按上了七层,阻拦的话说到一半,眼睁睁看着陆灯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串钥匙,将一块蓝色的圆形卡片贴了上去。
钥匙上不止拴了门禁,还有一颗灿金色的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清脆地叮当作响。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陆京墨手腕轻巧一翻,收起钥匙回头望他,眉眼间就又透出融融笑意。
顾川柏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本校直升,这点消息还是灵通的。小道消息确实说生物系最近特聘了一位尤其年轻的植物学教授,可对于教授级别来说,四十岁都算年轻有为,谁也不会再往三十以下考虑。
门禁是好用的,电梯门重新合拢,缓缓上行,往七楼直升上去。
望着他微变的神色,陆灯眼里笑影愈深,从口袋里摸了摸,取出块糖递给他。
看着很可能是z大史上最年轻教授的青年,顾川柏的掌心忽然渗出涔涔汗意,低声道了谢,将那块白白胖胖的奶糖接了过来。
——他刚刚在路上用一罐可乐撩了教授,报了自己的名字和系别,和教授勾肩搭背,说了大概够被处分十次的实验室违规记录。
还把教授在电梯里壁咚了,居然。
顾川柏觉得事情非常不妙。
“冰淇淋好吃吗?”
看出了他突如其来的局促,陆灯决定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仔细想了一阵,还是挑出了个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工作人员对规则很敏感,他不是没进过实验室,却从没试过拿液氮来做冰淇淋。虽然系统世界美食不少,但单这一道听起来还是颇感新奇。
顾川柏正在沉思自己这学期有几节植物学课程,冷不防听他又提起了冰淇淋,背后陡然窜起些液氮同款的凉意:“其实——这也只是我们的一些课余讨论,是关于分子美食学的拓展思考,还没有付诸实际……”
陆灯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掠过,唇角抿起细微弧度。
停住了打算从冰淇淋讲到流体动力学的话头,顾川柏迎上那双清透澄净的眼睛,心头跳了两下,无声握紧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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