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躺去,静静瞧着壬静。“我知道,宜白为了司祁已经快疯了——静,你去游说辟方,如果他会帮你,我也会。我没有错,现在时机的确尚未成熟,齐国的情势还没到我预料的程度——辟方不是糊涂人,不一定会为了你一句话出兵。而我,”他将目光转向镂花窗后的少女身影,一丝不落痕迹的微笑渐次浮现,“也不会。”
壬静不气反笑,同样松散坐到椅上,两手合起,清脆的击掌声响起。“果不愧为高阳启,”他击掌,笑意盈然,“还有一个月,又是诸侯朝觐天子之期,到那个时候,我想我就能听到一个答案了。”
“在救出祁的同时,必须要有人牵制齐国的兵力,才能一举功成。否则,祁也不会拿整个赵国来交换自己的自由。”
“我知道。”
“我可以劝得动秦王辟方出兵,北方柔然近年来屡犯边境,他们也可以牵制一部分。还有就是天子,他若下诏,秦王首先出兵,诸王都会借机瓜分齐国。但要把祁从齐宫中救出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们。”
“谢谢你,静。”
壬静淡淡笑了笑。“这没什么,我只是动了动唇舌罢了。飞燕门不会帮你,只会帮秦王。而你,就得动用六英堂的力量,潜入齐宫。还有,我与天子的一个交换条件,是如若两军交戈,六英堂要为诸侯军队提供情报。”
“自然。”奕青点点头,目光缓缓转向黯淡天际。“剩下的,就看我了。”
十三、回忆之章·峭碧
“薄霜庭院怯生衣,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共待谁人晓?”
正想悄悄绕过殿角的少女回过头,霎时飞红了脸。弱冠年纪的少年倚柱而立,拍着手笑吟,见少女回头,便笑得更为促狭。“哥哥!”少女又羞又恼的叫道,“你说什么!”
绎拊掌大笑。“祁今天没进宫,我准他假了。你去枫桦林找他,准没错。”
“我为什么要去?”少女气恼的跺了跺足,绎故作惊讶,“你不去吗?若不是今天要接待齐国使臣,我也会去了。”
“齐国使臣”一出口,铮立刻沉静下来,绎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两兄妹静静凝视了半晌,铮张了张嘴,低声道:“哥哥,齐国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要怎么办?”
“别担心,”绎竭力笑得轻松,想让最疼爱的妹妹放心,“若是齐王逼人太甚,我自然会上长都向天子请命。陛下不会视若无睹的,若是天子能约束齐王……”
“怎么可能!”铮毫不犹豫的打断绎用来安慰她的话,“天子若是能约束齐王,早就做了,怎会眼看着齐国坐大?如果齐王要赵向他称臣纳贡,哥哥你怎么办?要是更糟一点,齐国根本就是想吞并赵国,你又怎么办?是投降保全自身还是让赵国子民血流成河?”
“铮!”
压迫的沉默感席卷了整个心脏,绎无言的看着妹妹,眼中交织着沉重及无奈。铮沉默了一会,施了一礼:“对不起。”
绎摆摆手,似乎想开口,还是选择了沉默。他不知所措的站了一会,低低叹息一声,朝殿外走去。铮凝视他的背影半晌,仰头望着宫殿飞檐上方一望无云的明净天空,看那清晨的晨曦褪去,露出苍白无力的空明,今天,没有阳光。
暮色已落,伴随着掌灯的吆喝,一盏盏昏黄的灯,就在深红的暮色中亮起。齐国使臣居住的青华馆前,挂着无数盏写有“齐”字样的纱灯。马车慢慢停下,祁在青华馆前默然注视半晌,方自马车上走下,向守门士兵道:“我是赵国司祁,奉赵王之命,有事传达伯期大夫。”
话音未落,一青年急步从内院中走出,朗朗笑道:“司卿何必如此拘礼,请进。”
祁默然一礼,随在伯期身后走进青华馆。青华馆位于京郊,四周人烟稀少,只有赵王派来的士兵驻扎于此,是以最适合各国使臣入住。青华馆不大,仅三进院落,内有阁楼倚湖而建,伯期便是邀请祁往阁楼入坐。
“我们正在用餐,司卿不如与我等同欢。”伯期爽朗一笑,目光不易察觉的显露出微妙的不安。阁楼中坐着他的主君,而主君对这位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年轻男子有奇特的关注。若是他能阻止,必定会不让主君再次见到祁,但赵王绎经常派祁前来传话,这却非他所能决定。主君之妹三令五申,不许主君出任何差错,他不想无法对那位兼具灵巧与霸气的少女交待。
“不了,”祁停下脚步,想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便温和一笑,“主上便是邀请伯期大夫前往宫中赴宴。”
“你也参加吗?”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音,一阴暗的身影傲然立于苍茫的暮色中,柏树阴冷的影子投在他身上,看不清样貌及表情。祁迟疑了一会。伯期微微皱眉,道:“子徇,不可无礼。”
“你也去?”黑暗中的声音再说了一遍。祁不安的轻轻握紧手掌,随即松开,露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道:“承蒙主上不弃。”
人影点头。伯期目光沉了沉,担忧的看了那人影一眼,笑道:“既是赵王所邀,伯期自然从命,更何况有司卿相伴,此宴定会宾主尽欢。不如司卿与我等同行?”
祁微微一揖,算是同意。伯期上了马车,与他并肩而坐,天色已暗,淡淡的暮色中一股幽幽的暗香自他身上徐徐泛去,仿若清水般淡雅轻柔,不浓不淡,只是幽幽的钻入鬓角衣内,透出沁人肺腑的清香。伯期看着以一种美妙的优雅姿势上车的少年,暮色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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