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咬了咬嘴唇,抬眼看无是非一眼,无是非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她最终却道:“你这头发……长得这么快?”
无是非笑了笑:“没有,还是戴的假发,九皋家规矩多,他们嫌我光头碍眼呢。”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头发长长了,这才几个月,就长了这么长,说出来腊梅还不得把他当成妖怪?
腊梅点头表示明白,她沉默了一会儿,无是非见她欲言又止,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腊梅会说出一些让他没办法回应的话,比如……
“你……”
无是非下意识屏住呼吸,腊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终究还是问道:“你现在……有心仪的女孩子了么?”
“……”
腊梅说完之后像紧张似的急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你一下,我们以后,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希望你能过得好。”
她低头说着,一眨眼,掉下泪来。腊梅的眼泪落得很快,廊上灯光不明显,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她脚下有一滴浅色的水渍。
无是非见她这样,心里不知怎么突然觉得酸楚,他年纪轻轻,自然不明白少女的情怀,也不懂腊梅对自己有怎样的感情……他体会不到,无是非只知道自己令腊梅伤心了。
“你别哭。”
腊梅本来忍着,听到无是非说的这句话之后,眼泪水像决堤似的不停流下来。无是非看着她哭,有些手足无措,他犹豫着伸出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腊梅。我们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再见的。至于娶妻的事情,我还不想考虑,我现在只想好好学本事,给师父和师兄报仇。”
腊梅瞪大眼睛看着无是非,后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终于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会遇见……会遇见真心喜欢的人,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急得抓耳挠腮。他现在是知道了,原来哄女孩子也需要技巧,又不能急了朝人家大吼大叫,真是要他命。
腊梅见无是非这个样子,却突然笑了一下:“你不用说这些话,我都明白。好了,我得去干活了,刚刚让同屋的女孩子帮我顶一下,我才有空出来找你说几句话,不能离开太久,人家会有意见的。”
无是非只能点头,他目送着腊梅走远,远远看着她,只见她脊背微微弯曲,身形单薄,好像被生活压弯了似的。无是非从来没考虑过感情这方面的问题,一来不开窍,二来,爱情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奢侈品,为生活奔走已经很耗神了。
无是非叹口气,一回头却见廊口站着个黑黑的影子,无是非惊了一下,立刻问道:“是谁!”
——他刚刚跟腊梅的谈话虽然没有任何机密,但是被人家偷听他们谈话也很不爽,而且腊梅现在在金门做事,不知道被别人看见她偷跑出来跟他说话会不会招惹麻烦。
那个黑影倒是反应平淡,依旧站在那里,也不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无是非犹豫着没有上前,黑影却自己走过来。走进廊里之后,不明亮的灯光终于将他的模样照出来了,居然是百里鸣岐这家伙……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跟着你大哥去y-in山了么?”
百里鸣岐没说话,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无是非想起刚才的事,一时有些心虚——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听了多少,该不会误会他吧……
“我刚刚……”
“我知道。”
百里鸣岐走到无是非面前站定,他就这样沉默地盯着他,无是非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百里鸣岐才说:“她就是你在早饭时一直盯着的那个?”
无是非一听他这个意思就知道百里鸣岐是误会了,急忙解释:“没有!她是我熟人,我们以前就认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饭桌上看见个姑娘我就能惦记上?我是sè_mó吗?!”
百里鸣岐没说话,无是非被他的沉默硬生生从与故人相见的伤感中拔离出来,然后迅速陷入气愤——百里鸣岐还真是有本事让他在最短时间内气成球。
“他是石头的姐姐,你可别想歪了,影响人家女孩子清白名声。”
百里鸣岐突然冷笑道:“是吗,那你还给人家擦眼泪,你这只手就该剁了。”
无是非气结:“你……!”
“我如何?我说的不对么?”
百里鸣岐讲完之后,自己反倒突然沉默下来,他看着无是非,那双眼睛里寂静无波,与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些像,但是又不一样,也与平日里都不一样……
他看着他许久,问道:“无是非,你想过那种日子么?”
“什么日子?”
“功成名就,娶妻生子的日子。”
“……”
百里鸣岐没等他回答,又道:“你不用犹豫,这是人之常情,你之前不也说过,比起刀尖上舔血,更想安稳下来。是,你现在有无法抛弃的身份,但是你如果想,也不是没有办法帮你。”
无是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惊呆了,他说不上哪里不好,百里鸣岐说的都是好话,他说的话都在为自己着想,但是无是非高兴不起来。
“我可以让你在九皋家消失。”
——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威胁自己还是想帮自己了!
“你放屁!我只想为我师父报仇!”
他说完抬起手恼火地将百里鸣岐拂开:“走开!”
百里鸣岐被推开,无是非就从他身边向远处走去,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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