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嘴唇微启有苦难言。
他比褚明锦高出近一个头,凝视着褚明锦时,半敛着的漆黑的睫毛眨呀眨,目光纯洁,柔软的两瓣嘴唇微微上挑,含笑带痴,褚明锦看得醉了,差点就要投降不作弄人了。
褚明锦忍了又忍,总算不让自己点头,扭了扭撒着娇道,“我还是回冯府去,免得给逮住了,连累我娘。”
咱们本来就是夫妻,没人会逮你的。冯丞斐不能说,想想回侍郎府也成,自己再像前晚那样,偷溜进东苑私会。
“我送你吧。”冯丞斐道。离晚上相见还要隔好长时间,能一起多呆会儿都是好的。
“傻瓜。”褚明锦浅笑,手指轻戳冯丞斐额头,道:“你送我?怕人不知道我和你……”
褚明锦巧笑嫣然,弯弯翠眉下一双明眸盈满秋水,冯丞斐心头骚痒难耐,痴痴看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动也不动,褚明锦被他温润的黑眸看得身体发软,不敢再留恋,转身快步离开,冯丞斐张口,却没有喊不出话来。
褚明锦走出很远,回头看去,冯丞斐还站在原处,微风吹起他的宽袍,月白色的衣衫如白云飘飞,秀美绝伦的人儿像云端温润的柔光,凝神细瞧,却又像水珠飞溅雾气氤氲的寒江春水。
傻瓜格非,褚明锦唇角高高翘起,步履轻快往褚府而去,她没打算回侍郎府。
褚陈氏要管家事,也不像兰氏对褚明锦百依百顺疼得不像话,褚明锦回府后,去褚陈氏跟前露露脸,告知自己回府了,又去了兰苑。
兰氏见了褚明锦,自是无限欢喜。
“锦儿,你躺着歇一会,姨娘去弄水果给你吃。”
“好。”
兰氏弄的水果有些像现代的什锦水果,只是现在是夏天,在糖水里再加了冰,清爽可口。褚明锦也很喜欢吃。
褚明锦歪到软榻上躺下,冯丞斐的脸庞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弄得她仰卧侧卧都不得劲儿。
“瞧你就这点出息。”褚明锦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坐了起来,不睡了。
不睡觉没事可做,褚明锦眼睛到处扫视,想找本书翻翻,书没看到,倒给她看到梳妆台上的一张纸。
那张纸泛黄古旧,边角微翘,年代久远,褚明锦随手拿起来瞟了一眼,开头的称呼是兰妹妹,笔法劲健有力,男子字迹,像是情书,褚明锦急忙放了回去。
门口就在这时传来脚步声,褚明锦回头见兰氏站在入门处不动,眼睛看着那信,微泛泪光,不觉尴尬,急忙解释道:“兰姨娘,我只看了个开头。”
“没什么,看完也不碍。”兰氏低叹。
兰氏许是心有所属,老爹对她不理不睬,自己要不要求老爹,让老爹放了兰氏自由,使她能与有情人团聚。
褚明锦心不在焉地吃着水果,吃完了,有些憋不住,低声将心中所思说了出来。
“不用了,我当时要给老爷做妾时,就没想过还能回头。”兰氏轻轻地摇头,挽在臂弯的紫色轻纱扬起,半遮住她的脸,朦胧忧郁,恍然若仙。
兰氏是在给自己老爹做妾前认识那人的,褚明锦不解地问道:“五姨娘,我爹和我娘不像是会强迫人的恶家主,你怎么会?”
怎么会心有所属,还给她老爹作妾?
“老爷和大姐没有强迫我,是我主动要给老爷作妾的。”兰氏幽幽叹道。
“因为什么?”
——因为贫穷。
兰氏低泣着诉说着往事,褚明锦呆呆地听着,悲悯不能自禁。
兰氏家在燕京城郊的小山村,她是弃婴,养父母家有一男孩润郎比她大了两岁,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大人也默许了他们的婚事,因为家贫生活无着,兰氏十三岁时卖身进褚家,卖身契定的是三年,三年快期满了,本来团聚在望,润郎却生病了,家中赤贫无钱治病,当时褚玮伦正在为没有子嗣着急,不停地纳妾,兰氏主动找到褚陈氏,愿意给褚玮伦作妾,得到了纳妾的聘银二十两银子,把银子给了养父母,润郎有银子求医,得以活命下来。
“五姨娘,那时你怎么不找我娘借银子呢?”褚明锦悲哀地问道,觉得自己老爹太绝情了,一对有情人就这样仅因二十两银子成了陌路。
“老爷那时候的家财,远不如现在,一家子人住着二进院子,婢仆也只得三四个人,生活只是宽裕,算不上富贵。”兰氏低叹,二十两银子,于现在的褚家,只是沧海一粟,于那时的褚家,却是一大家子两三个月的花销,那时候,丫环的月银,也只有一百文,她犹豫过好久,找褚玮伦借银子,怕是借不到的,润郎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不能再拖,只能一咬牙给褚玮伦做妾室。
“五姨娘,你喜欢的人现在娶妻了吗?要不,我找爹说说情,让你们团聚。”褚明锦难过地道。
“不要。”兰氏脸色刷地白了,身体抖个不停,惊慌失措地拉住褚明锦的手:“锦儿,千万不要,他现在仕途如意,家庭美满,我已是不洁之人,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仕途如意家庭美满?”褚明锦变了脸,秀丽的一张脸写满寒意,“五姨娘,你为了他卖身为妾,他不思把你赎出去,却娶妻生子快快活活过他的日子,这人叫什么名字?现居何官职?”
“不,锦儿,你误会了,他以为我死了……”兰氏急得流泪,带着哭腔喊道:“锦儿,你千万别找他的麻烦。那年,若是给他知道活命银是我卖身得来的,他必会不管不顾找上门来,我当年跟娘约好的,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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