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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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家人先于原定到的时辰早一天到了京城,他们被萧知远带走,一个也没在狄府露面,萧玉珠先前为他们到来的准备有一些用不上,还好衣袍和吃食这些可以送过去,住的地方和请来的煮饭婆子和打扫婆子这些就用不上了。
因此也多费了不少银子。
没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这天,萧知远就派小捡带人送走了父亲,妹妹和外甥。
萧玉珠走后,狄禹祥就住进了进奏院萧知远的院子,从早到晚,翻着舅兄要动的人的文册,从而也从其中看到了许多。
舅兄看着要动三派中人,看似鲁莽凶险,但细究下来,其凶险程度比他先前以为的至少要少一半之多。
就像他要动清派中人,但他动的不是御史大夫如翁的亲派,而是清派中与如翁不和的监察御史众人。
此监察御史总共六人,皆为从八品官,没有奏事连朝堂都进不得,就是有事得令上朝禀奏,也只有从侧门进的份,但这几个人手中权限广,跟如翁一样有监察内外官吏之权,分察六部百司,且能常年行走全国各地监察官员,连御史大夫本人他们都可弹劾,所以他们与如翁同是亲派之人,且挂在如翁名下,但与如翁却有甚多闲隙,多次为一些事有些纷争,与如翁现今是面和心不和。
动他们,如翁不会发作,可能还会因为此举可铲产同派之内与他不同意见之人,他还会助舅兄一臂之力。
而左*派中人,舅兄动了那曾为东北大富商,现为东罕州知州的曾倍福,而左相的亲弟弟壮武将军董策名字的旁边,写的贿银也不少,但却在不办那一堆的名单里。
右*派也亦如此,凡是涉及右相亲信的位高权重者,一个都不打算动,动的都是与右相有旁见之人。
狄禹祥把舅兄给他的文书全部看罢,脑海里只一行字:柿子全挑软的捏!
现在外面风声造得风风火火,三派都绷紧了脑筋等着天塌,而左右两相这几天家里的门槛快被人踩破,都等着上朝那天给这考课院主掌临门一击……
但,如果动的人里,没有百官为首的那几个人的事,这岂不是诸大臣面面相觑之事?
不在他们庇护范围内的人,他们能举全力反击?
这些人精,不会做这些于己无益之事。
所以,此次清洗虽还是凶险,但其凶险程度,完全不如狄禹祥先前与友人所料的一半之多。
看过后,狄禹祥对舅兄的才干也是叹为观止,他现在也是真明白了为何他这舅兄单凭个人之力就能走到如今这地位,这等心思,他如若不是现下亲眼所见,是怎么猜都猜不透的。
狄禹祥叹服萧知远心思,但萧知远这时还是没有放松探知外面的风声,经他之手出去的狄家人也四处散布消息,把要抄家的那些人从左右两相的两家,到御史大夫的远亲,个个说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
元宵这天,左右两相,御史家的门更是被踏破了,眼看开朝在际,三派中的人全都涌进了他们为首之人的府中,都顾不得遮掩,只求能得上官一句保话,方才安一点心。
这厢狄禹祥为萧知远做文书之事,萧知远也没避讳他,他筛选着这一次要动的人,口说一句,就让狄禹祥记一个。
这一次,他又要办那堆的人里放过了两个贪腐之辈,提了三个行贿的下官进了要办的名单。等他说到要放第二个的时候,狄禹祥见他放过了两个四品官员,不由眉一挑。
萧知远看到,拿着手中录册笑着问他,“怎么?有话要说?”
狄禹祥摇摇头。
萧知远懒懒靠在椅背上随意地看着他这个妹夫整理出来的录册,翻了一会,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才接着道,“前面那个,和现在这个,嗯,分别于昨天搭上了卫大人和董大人,先不动,喏,这个也一样,到时跟那些一起办,先让他们再舒坦地活一阵。”
说着,他把册子扔到了壮武将军那一堆。
“他们什么时候办?”狄禹祥看了那些大官大员一堆的册子一眼。
“最后办。”萧知远拿手指着自己鼻子,笑嘻嘻地道,“等我能保住自己的命的时候办,你看如何?”
“全国清肃之后?”狄禹祥猜。
“聪明。”萧知远赞赏地拍了下桌子,又重拿了一册再看。
狄禹祥提着笔,在他看册之时不声不响地低着头看着纸面想着事。
等萧知远这一次再筛选完已是半夜,萧知远扔了手中最后一本录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与狄禹祥道,“这些人你看如何?”
“大兄至少有七分全身而退的胜算。”
“嗯。”萧知远在书屋里捏拳动展舒展了□子,等动舒坦了一点,才淡道,“但还是要小心为上,狗急了会跳墙,反咬起来比谁都凶,且不到死都不会松口。”
狄禹祥点头,看着舅兄的眼里不免有着深思。
看来,这为官之道,他要学的还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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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查明进京城的人是萧家二爷长子萧承超所带领的一干萧家子弟,萧知远才下令让人把船放行进京。
这些人一靠近码头,就让萧老将军那边派人接走。
说来可笑,这些人在船上隐身近两月之久,竟是因萧老太君送回去的一封信,信上说萧知远乃薄情寡义之辈,忘恩负义之徒,如若知道他们进京让给他们谋事,定会在他们没进京之前半路谴送了回去,便就要他们乔装进京,一字不露,悄悄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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