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知道,”狄禹祥没有装傻,说罢想了一下,又道,“玉珠也是知道了。”
“什么?”萧知远冷不丁地被刺激到大吼了一声,随即他又惨叫了一声,因他在大吼的时候扭到了身上的伤,疼得差点没背过去气去。
“将军……”随着他一道叫,外面传进来了三个人,手中皆抽出了带着寒光的刀,齐齐往狄禹祥砍来。
“滚,滚,滚……”萧知远缓过气来,朝那一颗头三把刀把着的人身后怒道,“没老子的话,谁都不许进来,谁进来老子砍了谁!”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这趟进来得不巧,训练有素地收起刀,躬身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她怎么知道的?”还没等人全退下去,萧知远就朝狄禹祥吼。
看着大舅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哪处都住不稳的样子,还不忘朝他怒言,狄禹祥一时之间也是觉得他这大舅子跟他原本以为的相差甚远。
珠珠跟她这兄长,完全无一点相似之处。
珠珠从不会这么急怒。
珠珠更不会出口粗言,哪怕只听到别人这么说,她都会皱眉。
要不是这人身上穿着枣红的衣裳,这大厅里铺着枣红的地毯,狄禹祥都怀疑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
“玉珠今早去迎你们进城的队伍了,看到了萧老将军身边的枣红马,跟我说你以前跟她说过要骑枣红马打仗,她先猜出了几分,现下我没有回家去,那几分应是变成十分了,您应知道,她这个人有多聪明。”狄禹祥看着扭来扭去终于扭对位置不再扭了的大舅兄,沉稳地回道。
“啊……”先前狄禹祥说妹妹跟他说过他的时候,萧知远脸色大变,都忘了扭对位置,等终于扭对位置坐好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完全哑了口,一时之间想不出能说什么,只能瞪着面前的这人。
妹妹确实聪明,他总不能说妹妹不聪明,他比谁都知道她有多聪明。
狄禹祥脸带温和的微笑平静地回视着他,好一会,萧知远收回眼,口气没有那么暴躁了,他恢复了冷静,那些虚张声势的张狂这时候在他身上已见不到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几许苦笑之意,“你看我这个鬼样子,怎么去见她?”
说罢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其实没那么不信狄禹祥对妹妹很好之事,如萧老所言,几方探听下来,就算他不信别人所说的消息,他也得信他自己的人打听出来的,他一直拒绝承认只是不想承认,他回来得这么晚,他娘不在了,他想给依靠的妹妹已有人给她依靠了,已有人比他还要好地照顾她了。
眼前的这人把他的妹子抢走了,他知道他没有理由去责怪他抢了他的妹妹,因为这十来年,是他抛弃了爹娘与她,是他没有做到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
可身为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与眼前之人认输?萧知远原本想给他下马威,可在现在听到他熟知妹妹的口气后,那股一定要收拾他一番的气焰就熄了。
他是妹妹的丈夫,是那个比他这个兄长更为重责对她好的人。
“要是不见,她应不会说什么,只是会一个人躲着悄悄难过罢,”狄禹祥淡淡地道,“她嫁给我这么久,生我们的长南的时候她都没掉过泪,只有一次在说及你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哭了一次,知道你回来而你不见她,我也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哭。”
“你!”萧知远被激得猛咳了两声。
“舅兄,回罢,”狄禹祥看着他因咳嗽红胀,显得更为凶恶的脸,敛了脸上那淡笑,正色与他道,“我看这时辰也快至卯时,这一夜她应是没睡,现下怕是在厨房忙着,等着你我回去用她亲手做的早膳,大兄,早点回罢,免得她担心。”
萧知远听了,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僵硬地动了动脖子,梗着脖子道,“不去。”
狄禹祥听了笑了笑,没再说话。
如他所说,寅时一过,卯时就来了,进奏院不知哪府养了鸡,鸡鸣声一道接一道,咯咯咯昂扬地叫着,萧知远听到这一阵接二连三的鸡鸣声,忽地一个激灵,眼睛深沉地看向那站着没动,脸色一直平静的狄禹祥……
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又张了张嘴,这次他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很,“我去换身衣裳,你去前门等着,我等会就来。”
“是,永叔就在前门等着大兄。”狄禹祥朝他略弯了弯腰。
萧知远先往门边走去,这次少了拐仗的扶持,狄禹祥竟觉得这个刚刚以千军万马之姿杀进来的大舅兄,那身形竟佝偻得像个迟暮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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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带着喜婆婆和桂花在厨房忙的时候,他们家的门被敲响了。
“我去,桂花,你把火盆端起,喜婆,你把甘草水端着,跟着我来……”萧玉珠叫住了要去应门的桂花,先走了出去。
桂花不解,但也没问,少夫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于是就搬着少夫人一大早起来烧好的火盆,跟在了她身后,喜婆也端上了放在炉灶上温着甘草水的铜盆,跟在了其后。
萧玉珠打开了门,眼睛往那低头朝她讪笑的高大男人望去,只一眼,她就别过了脸,淡淡道,“回家了啊,进门罢。”
说着,她朝他旁边的狄禹祥伸了手,抓了他的衣袖,狄禹祥反手抓住了她冰冷的手,低声道,“等一夜了?”
萧玉珠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眼往抬头火盆的桂花看去,对她道,“放下罢……”
她拉了狄禹祥走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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