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背上,只觉那人眼睛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大声喝道:“越儿,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吴越一时只觉灵魂出了躯壳般,飘乎乎游于空中,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为何来这人世之间,更不知自己又要去向何处。
只有那声音久久回荡在耳畔:“越儿,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一时时光停滞,马不响鼻,虫不低鸣,万籁俱寂,天地之间,只这三人默然骑在各自马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越冷冷道:“公主如今娶了突厥公主,还管我做什么?”
她一张俏脸板起,却掩不住的伤心难过,依拉洪瞧在眼中,一时如鲠在喉,半晌才低声道:“你非要我挖出我的心来你瞧瞧么?”
吴越险些便要掉出泪来,她低下头,一眼瞥见他腰间别了一把弯月大刀,那刀柄上豆大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当下便收敛心神,道:“我一介民女,只有公主才能助公子完成霸业。公子的心,还是留予回骰子民吧!”
说道这里,语气渐冷,态度渐硬,目光渐冷。
少丹早见依拉洪追来,一颗心悬到嗓子眼边,昨夜见两人光景,便知妹子心中仍放不下他,听到吴越此时这般说来,一颗心才放回去了一半,对依拉洪道:“回蛮子,你已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还缠着我妹子做甚?”
依拉洪对他早已心生怨气,此时再也忍捺不住,转头对他大喝道:“你住口,越儿所爱之人不是你!”
少丹心中自知,也不和他纠结于此,却又嬉皮笑脸道:“天底下哪有恁便宜的事!你娶个公主回家,若让她知你又缠上我妹子,你这亲还结得成么?”
依拉洪恼得大喝道:“住口,你这黄口小儿!你不过是长安街头偷鸡摸狗的小混混,你哪里配得上越儿?”
少丹也勃然大怒道:“你这回骰匹夫,不过是长安街头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哪里配得上我妹子!”
他有心激怒依拉洪,便滔滔不绝又骂道:“你成日躲在花满楼里,和老鸨成日鬼混在一处,长安城里妇孺皆知!”
依拉洪何曾与那半老徐娘的老鸨混在一堆,此时怒极,也不想费口舌,呛啷一声便抽出腰间弯刀来,喝道:“你下来,咱们拼个死活!”
少丹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俩打了几十场架,不是我妹子护着你,你哪能活到今日!你如今想拿你老丈人的刀来,也想凭它咸鱼翻身?”
依拉洪咬牙一刀便砍了过去,少丹在马背上一闪,缩头避过他横来一刀,仍又笑道:“你和我打架也便罢了,日后你同那公主打架,可千万别用这刀,可汗知道了,定会打你屁股!”
依拉洪一言不发,只挥刀向他砍去,刷刷刷,转眼便是三刀,少丹在马背上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他既不抽剑反击,也不下马逃走,却一边躲那刀,一边调笑道:“回蛮子,那公主不识大字,刁蛮任性,和你倒是真正天生一对,我祝你俩明日成亲,便生个小蛮子来,呵呵呵!”
笑声不绝,依拉洪只顾挥刀去砍他,仍一言不发,两人斗得正有趣,却听吴越在一旁喝道:“住手!”
依拉洪眼角瞥见寒光一闪,心头一紧,赶忙住手,却见吴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不由大惊,以为她又要自尽,当下忙乎道:“越儿,不可!”
却见吴越伸手将头上发簪一取,如瀑布般青丝便落了下来,她用手撑起一大缕头发,冷冷说道:“肤发受之父母,不可有损伤。公子几次三番救下吴越,吴越无以为报,唯此物是父母所赐——”
说罢一咬牙,将一大缕青丝割下,道:“从今往后,公子与吴越各不相干,只盼公子自己保重,不要再——”
话到此间,便再也说不下去,吴越一扬手,那缕头发随着风儿,便向依拉洪飞去,依拉洪不自觉伸手接住,开口道:“越儿——”
吴越却又深看他一眼,便勒转马头,向南奔去。依拉洪知她去意已决,心头又悲又痛,手中握着那青丝,呆呆地立在原处。
少丹见他痴痴两眼望着吴越背影,心中好不得意,大笑道:“回蛮子,我妹子如今幡然醒悟,不愿和你同流合污,你还是快回去娶你那公主罢!”
说着少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见依拉洪气得脸色发生,心中更加得意,一拍马屁,便向吴越追去。
但见茫茫草原上,吴越骑在一匹快马之上,马儿飞奔,风吹起她白色衣裙,衣袂飘飘,她一张脸上满是泪痕,却疯了似地催着马儿快跑,似要将这世上最苦闷,最痛苦之事,统统抛在脑后,留在这无尽草原上。
☆、采摘之乐
依拉洪回到帐中,昏昏沉沉,蒙头便睡,莫尔哈特知他心中痛苦,便对可汗说他欢喜过头,想要清净,替他周旋一番。
自此一众人在突厥国,每日大吃大喝,痛饮之余载歌载舞,盘桓到第四日上,才辞别阿鲁台,带着公主回回骰而去。
阿鲁台只有萨茹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万分不舍她远嫁,临行千叮万嘱,赠予嫁妆无数,又命侍卫替自己送出五百余里,乌梅自是做陪嫁侍女一起跟去。
一行人过草原,跨戈壁,穿沙漠,又见绿树渐多,知道已近国境。
公主自小生活在父王身边,从不离左右,此次远嫁他国,初时自感新鲜,过了三五日后,便开始思念亲人起来。
依拉洪每日怀揣心事,哪有心思理会萨茹拉,白日里随众人赶路,夜间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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