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挺好。我身上还是那天穿的小黑裙子,破烂不堪,血迹浸了又干,被子上除了我的血,还混合了前些天洒的粥,只有一小角是稍微干净些的,我就一直扯着那一小角可怜巴巴裹住自己。
果然下一次林医生再来,拿了一床白被子和...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仔细闻一闻,还有微微的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是从医院直接拿过来的。
于是我猜测,难不成林医生在某个医院上班,每天上班前下班后来这里给我换药?若是如此,那我所关的这个屋子应该不是在太偏远的地方。我把病号服和被单翻找了一遍,却没看到印有任何医院或诊室的名称。
除了通往外面大屋子的推拉玻璃门,屋子还有另一扇小门,里面是卫生间。卫生间只有盥洗池和马桶,没有任何淋浴设备。
原本我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次上厕所出来,看向我的床,觉得那挂吊瓶的输液支架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淋浴喷头,而我的床,床体部份似乎是瓷砖的。于是我掀开床垫,下面居然是一个盖着盖板的浴缸。原来我的病房是浴室改造成的,原来我一直被关在套间的卫生间里。
我想起小时候,抱了流浪猫回家,不会喂养也怕它受惊乱跑,就往卫生间扔了一个旧坐垫和一些食物,把猫先关在里面。
我又不由联想,既然我所在的是套间的卫生间,这些天那个男人是去哪里上厕所的呢?
无事可做就是喜欢瞎想。在输完液的空隙,我慢慢下床溜达了溜达,在一边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几样男士沐浴用品,在另一边找到了几条毛巾,浴巾,都还带着未拆的包装。我拿了一条最不起眼的毛巾,挤了些洗头膏,用一只手很不方便地把头发洗了洗干净。
又过了几天,实在太过无聊,我鼓起十二分胆子,推开玻璃门,将厚帘子悄悄扒开一条缝。
外面的房间空旷而安静,地毯,床,沙发,陈列在白色灯光下,没有人在。
床出奇的大,置在房间最左边,三面贴墙,空出来的一面床边放着长条脚凳。床单是略柔软的浅灰色,有一些褶皱,似乎主人起床后只是随意铺了一下。
房间最右边有一扇门,看不出是木制还是金属的,只是又厚又沉重。门一侧有一个大冰箱,另一侧是深棕色的沙发群,像一只只烤过头的大土司面包,沙发间的铁艺茶几上放了一只玻璃杯。那杯子仿佛是屋中唯一反光的东西,我发现,这个屋子同样没有窗户。
沙发和床之间是大片空地,深灰色的地毯之上,没有放置任何家具。这空地足够跳小型广场舞了,我想。
我没敢踏出去,只是认真将大屋子扫视了一遍。之后我特意把帘子留了一道小缝,让我得以看到外面的情况,然后关好了玻璃门。
我没有回到床上,靠坐在墙边,时不时透过缝隙看看外面。不知过了几个小时,终于男人走进了屋子。
男人进门后走向了大冰箱,悠闲地给自己泡了杯喝的,然后他握着玻璃杯,走到沙发面前坐下了,掏出手机,一边慢慢的喝,一边刷屏浏览。
看了一小会儿,男人就收了手机站起来,然后轻轻摇晃着杯子,径直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登时一惊,以为他发现了我在偷窥,赶紧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装作靠在墙边睡着的样子。心下默数一秒,两秒……十秒……心脏因为压迫感剧烈地跳着。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却始终没有进来,我小心翼翼探身再透过缝隙看出去,却看到男人格外近的脸。
他居然也靠在门边坐了下来,手指扣紧玻璃杯搭在膝上,杯中类似浓茶般红彤彤的液体还剩一个杯底儿。他微仰着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玻璃干净的几乎不存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完全放松的神情下,男人前额眉头也有褶痕,似乎从未展开过,下颌角因为仰头而锋利鲜明,绷紧的下巴中有一道浅痕。男人皮肤很白,黑眼圈的位置是浅红色的,下巴一圈有青色的胡渣,这一切小瑕疵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清晰。
我打量的十分认真,因为如果以后我出去了,可是需要跟警察描述罪犯长相的。做记者的,语言表达不好岂不是太丢人,我要让罪犯画像师傅听了我的描述能把男人的脸栩栩如生描摹纸上才行。
我本以为男人睡着了,在静止了很久之后,男人突然举起手里的杯子到嘴边,喝下杯中最后一口液体。他始终微仰头闭着双目,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液体慢慢滑落入肚。
之后男人再也没动过地儿。我靠在墙边等啊等,等的我也睡着了,但毕竟坐着睡不舒服,期间我睡着睡着歪倒在地,叽里咕噜爬起来发现男人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睡着,与我只有一墙之隔靠坐着,却睡的舒适又安逸。
我坚持不下去了,回到床上盖着被子继续后半段睡眠。
第4章 四
林医生是个好医生,表现在他从不多说话的品质和高超的医术上。我的手腕伤的还是很重的,但这几天下来已经好多了,伤口不再出血,虽然内部仍然有伤,但如果不用力已经不会太疼了。
今天开始已经不输液了,林医生来给伤口换药时带了一杯南瓜粥。我感到难过,本来粥就吃不饱,这下连里头为数不多的肉末也没有了。
林医生走后,我推开推拉门拉开一小片窗帘,踏足去外面大屋子里溜达,没有肉吃导致我心情沮丧行动迟缓,以至于房门被打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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