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南京?”她不确定地,“还是……扬州?”黄蓉蓉怒:“我们学校在苏州哎,又不是在非洲,我海南来的还没怎么样哪,凭什么她要这么生离死别的?”
可是这个张若,就是有本事时时刻刻把自己搞成颗小白菜一般,真怀疑她是终南山古墓里出来的小龙女,要不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所以朝颜叹了口气:“算了吧,我来。”她看看手表,一个小时之后教官就要来检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拉整个寝室的后腿。张若如蒙大赦般迅速站了起来,一脸喜悦,还不忘挥挥小胖胳臂:“哎朝颜,下次帮我记得早点,不要再让我这么出丑。”朝颜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后来想想都好笑,如果现在跟张若说,四年毕业后,她最早成家,最早生孩子,最早过上相夫教子十八项武艺样样都通的幸福家庭生活,她会不会吓得半夜睡不着觉?
所以说人生啊,真是很无常。
第二天,照例军训,走正步加练军姿。天很热,操场上又全挤满了各学院各系部军训的新生,时不时地人群就出现一阵骚动。不用说,又有人中暑了,负责军训的中队长直摇头,扯着山东话抱怨:“现在的娃,太娇惯了!”然后指挥学生帮忙采取措施,或者几个人抬着立刻送到校医院。朝颜左首的黄蓉蓉虽然站得直直的仍不忘赞许地点点头:“嗯,这还挺人性化的。”她对着朝颜低声怂恿,“你也来试试?这样我也好找个机会陪你上医院啊!”
话音还没落呢,朝颜右首的张若举手:“教官!”
教官其实也不大,二十岁都不到吧,一脸的稚气,偏偏喜欢绷着脸,他一看又是张若,更加头疼,脸也绷得越发的紧:“什么事?”张若眨眨眼:“报告教官,那个,我大姨妈来了。”这下子,原本一片寂静齐齐站着练正步分解动作的几十来号人再也撑不住了,嘻嘻哈哈地一窝蜂全笑开了,男生们更是挤眉弄眼地眼色飞来飞去。
教官涨红了脸,呵斥道:“严肃点!”他的脸越来越红,几乎不敢盯着张若看,带几分气急败坏地随手一指朝颜:“你,陪着她,去一下!”朝颜瞥了黄蓉蓉一眼,后者朝她一咧嘴,耸耸肩,她也笑笑,跟着张若后面就走了。走出去很远了,她才低声问张若:“真的假的?”张若皱眉:“大姨妈总比肚子疼上厕所说起来好听一点吧?哎,身边有没有纸啊?”朝颜摸摸:“没有。”她瞅着张若百爪挠心的样子也替她急,“算了算了,你先去,我到旁边超市买点儿一会儿来找你!”还幸亏带了点零钱出来。
张若来不及谢她,一溜烟便朝一旁的能动大楼里狂奔。
等朝颜买完纸,进了那个能动楼那个狭长幽深又没有灯的走道,转了两个弯之后,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走道的尽头似乎就是厕所,但是竟然看不到标记,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张若——”话音未落,就听到里头迫不及待的应答,还略带埋怨地:“朝颜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蹲了老半天了!”朝颜没好气地:“我还排了老半天的队呢!”她循着声音递了纸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便折身往外走。刚出门,黑漆漆的走道上,居然差点撞到一个身影,她连惊带吓地几乎尖叫了出来。对方好像也吓了一跳:“啊,怎么有女生?”
朝颜听到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她迟迟疑疑地:“周——”周传雄,大熊的名字。果然,大熊也反应了过来:“啊,夏朝颜对吧?”他挠挠头,“你干嘛?”想想又不对,待这地方能干嘛?
后面一个人也走了上来,声音也挺熟悉的:“夏朝颜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男厕所!”大熊也很不好意思地附和:“是啊是啊,一楼是男的,二楼才是女的,天太热了,我跟齐唯杉憋得难受,找了个借口想溜出来抽根烟的。”
夏朝颜大窘,偏偏张若还很有管闲事的心情,就听得里面传来她清脆的声音:“诶?朝颜你跟谁说话呢?”朝颜啼笑皆非,没好气地冲里头:“没人!”大熊憋笑:“啊,怎么,里边还有一位?”朝颜更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她对面的齐唯杉冷眼看着她,他刚才就看到她一路小跑地进来了,没想到她闷声不吭地还挺雷锋的。唔,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一直扎着的马尾辫放了下来,齐肩披着,浓浓的眉宛如画过般弯入鬓角,轮廓分明的眼睛,黑暗中更映衬得面庞如玉。他想起大熊说的,还真有点像董洁,但看上去比她倔强有棱角得多,对一个女孩子,未见得是幸事。他收回眼光,瞥了大熊一眼:“走吧,到前面转弯地方去。”
大熊会过意来,冲着朝颜很友善地微笑:“哎夏朝颜,我现在跟齐唯杉一个宿舍,那个,”他急匆匆地,“罗憩树走的时候交代了,有什么事的话尽管来找我们,千万别客气啊!”
出来的时候,张若好奇地盯着拐角处那两个正在慢条斯理抽着烟的大男生,看到大熊老远冲朝颜笑,她忍不住开口:“哎朝颜,谁啊?是不是刚才跟你说话的?你朋友啊?”朝颜只想拖着她快点走,敷衍地:“不是。”“不是?”张若虽然平时挺傻的,关键时候倒还是挺精明的,“不是人家冲你笑?”她回头打量了一下朝颜,“看不出来啊夏朝颜,别看谭菱外面挺吃得开的朋友一大把,要是单论质量,绝对是你胜出!”朝颜啼笑皆非:“你菜场买菜呢是吧?”这个张若,还嫌不够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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