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生怕其他三人不相信,接着压低说道:“说起这皇上的后宫吧,这些年还真是怪事不断,听说前皇后、裴相的长女裴太后在先帝死后,竟然公然在宫里找了男宠,最后,竟是…竟是死在男宠身下!”
“呀!”其他三人听后皆是面露惊色,随后一个个笑得猥琐不堪。
“听闻裴相还有一个女儿也在宫里为妃啊,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姐姐一般寂寞难耐啊?”
黎绮真静静的听着客人人谈论着宫里的事,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他们所说的人和事她从没有听闻过。
但是听到他们谈论裴云衣,一旁低头煮茶的她不觉停下手中的活,凝神听起来。
“哎,那个云太妃倒不像她姐姐那么荒淫无道,但却是个苦命的人,前不久得暴病死了!”
“啧啧啧!”听客们不禁一个个摇头叹息,其中一名大汉叹息一声道:“唉,你们说,咱们的宗真皇上上位四年,减免了苛捐杂税不说,把国家治理得也是井井有条,眼下国泰民安,百姓都在感叹可以跟着宗真皇上过是好日子了,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响的就禅位给了他的皇侄清王爷,唉,真是出人意料啊!”
闻言,众人一片唏嘘之声,一旁的绮真手一颤,茶水洒出来大半。
青长衫听到这里,又想起什么,兴奋的对其他同伙小声道:“听闻,宫里的那位淳太后为了宗真皇上禅位,气得削发为尼了!”
……
夕阳低垂,黎绮真收拾好茶棚的东西,等着药娘来接她。
靠在茶棚上,她静静的享受着夕阳余晖下的美好时光,这样静谧安祥的时刻,对她而言,显得弥足珍贵。
姚木馨死了,若琳也死了,连裴云衣姐妹都死了,仿佛一夕之间,这些曾经出现在她生命的那些人,都像远去的鸿燕,挥挥翅膀就已没了影踪。
若不是今日听到那些人提起京城的事,绮真都已忘记自己曾经在那里刻苦铭心的生活过,过去的重重,就像一场已落幕的电影,成为了过去。
只是,有一道身影始终无法从心底真正抹去,他年纪轻轻,为何要禅意位
蓦然间,她想到一个地方,心里一颤,他…不会还记挂着自己,回荷花镇了?
正在此时,天空扬起大雪,呵,又得一年初雪到了!
绮真怔怔的伸出手去接飘落而至的雪花,痴痴的想着心事出神。
‘啪!’的一声,她伸出的手被人拍了一下,她蓦然回神,恍惚间竟以为是他……不知何时,药娘带着宋黎驾马车来接她回去了。
宋黎人小鬼大的偏着脑袋对药娘道:“婆婆,我就说嘛,我娘一看到下雪就发呆,打她的手一打一个准!”
药娘宠溺的把他塞到车厢里,生怕冻着他。回身看到绮真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重重叹息一声,药娘道:“四年了,你还是这般痴情,我倒是后悔当初帮你骗了大家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送你回他身边,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东方也不会反对的。”
提起东方,绮真收回心神,轻轻问道:“鑫国的水灾退了吗?”
药娘道:“听人说,水灾减轻了不少,看来你给的方法治水灾挺管用的。只是,之前你暗中帮东方出计策应付困难,他都有命人四处悬榜找给他出良策的人,说是要给予重谢,但最近两年,却不见他再下旨寻求出良策之人了,会不会,他已猜到是你?”
绮真微微一笑,道:“可能吧,当年那个地址,是他皇弟东方贤学给我的,我曾经根据那个地址给他寄过毛衣和围巾,他那么聪明,可能已想到当初我是假死也说不定!”
“那你不怕他再来找你?”药娘不解的问道。
“他不会。”绮真望着远方的天空,笃定道:“他知道我的心中的向往生活,所以,他不会来打扰我的。我帮他那些,一是为了感谢他当年的恩情,二是在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不用记挂我。”
“唉,说到底,你还是太心软,见不得别人为你伤神。”
马车徐徐向前走着,绮真突然对药娘道:“药娘,我想去一个地方!”
漫天的大雪扬扬洒洒的在天地间飞舞,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美丽纯洁如同到了冰雪仙境。
洛恒身上穿着一件很旧的紫色锦服,袖口的笑脸补丁都快磨破了,一头雪白的银发与白雪融为一体,修长的眉眼俊美绝伦,在看到坟茔上的名字时,不觉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意,无畴的容颜瞬间让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他提着一壶酒坐在荷花湖畔的坟茔边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絮絮的同坟墓里的人说话,看到他这个样子,远处的某人不觉忍俊不禁,若是呆会让他知道,他一直是在跟一个从不认识的女人说了那么多情话,他会不会羞恼成怒,暴跳如雷?
没过多久,静谧的荷花湖畔飘荡起一股诱人的熟悉味道,洛恒用力吸吸鼻子,不敢置信在这里会闻到火锅的香气。
正在此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穿着一件红扑扑的喜庆棉服跑到洛恒面前,洛恒一看到他身上衣服上绣着的三毛笑脸图案,全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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