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看完,让乔迦蓝先去吃饭。
乔迦蓝看看嵇泽,别说吃饭,他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
他还没吃饭,她也不饿。
医院院长挤进人群,“嵇医生,还有这么多人,你看怎么办,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还没吃饭呢,要不让他们回去,明天再说吧。”
嵇泽扫了一眼众人,靠在椅背上,“院长,有些人从远路上来,就今天看完吧,本地人可以先回去,明天再看。”
院长把嵇泽的意思告诉大伙,却没几个人出去。
等送走最后一个患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乔迦蓝也还守在摄像机前。
嵇泽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伸腰,脱下白大褂,走过来,“收了吧,睡觉也拍吗?”
走出医院大门,夜晚的八一镇宁静而祥和。
突然,一个黑影冲着嵇泽直扑过来,乔迦蓝吓了一大跳,一把就把嵇泽推到一边。
“曼巴,曼巴,曼巴(注)。”一声声曼巴带着哭腔,原来是那个藏族妇女,她双手合什,几乎要匍匐在嵇泽的脚下。
顿珠几步跑过来,用藏语跟那妇女说着什么。
“她说什么?”嵇泽与乔迦蓝同时问顿珠。
“她问治好孩子的病得多少钱?”顿珠道。
“做完造影才能知道,我看这个孩子……,呃,得抓紧时间。”嵇泽说。
顿珠告诉了那位藏族妇女。
妇女哭着走了。乔迦蓝看见小何还跟着这个妇女。
顿珠招呼大家去吃鲁朗石锅鸡,说是林芝的特色,他知道有家店晚上也营业。
嵇泽却没什么兴致,他的眉头锁在一起,说他累了,要回去休息。
乔迦蓝见他不去,也没了兴致,便让顿珠带着别人去吃,她也不去了。
宾馆离得不远,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坐了这么久,累了吧,回去我给你按按背。”乔迦蓝看他一脸疲惫,有些心疼。
嵇泽将手插.进裤兜,看她一眼,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半晌才道:“出镜还有这待遇?”
沉默了一路。
乔迦蓝的短信响,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唐贝贝发来的:快回宾馆,有惊喜。
惊喜,半夜三更有什么惊喜?乔迦蓝看眼嵇泽,他正看着路。
回到宾馆,就见一个服务生拉着一大篮水果和一束鲜花站在乔迦蓝的门前。
服务生说明情况,原来是陆明宇从a市用飞机运来的新鲜水果和鲜花,刚从拉萨飞送到林芝。
这时乔迦蓝的电话响,一看,果然是陆明宇。
乔迦蓝按掉电话,拿出房卡打开房门,“进来吧,我给你按按肩。”
“不了。”嵇泽已经是背影,边走边挥手。
陆明宇啊,真是扫兴,不然他可能就进来了。
想到这里,乔迦蓝不觉一惊,她对他,还有这么多的期待,他进来干什么,难道要重温旧梦吗?
当晚小何很晚才回来。
“乔导,那个大姐太可怜了,她都没有坐车,一直走回去,她家好远啊,在十几公里外的帐篷里,她走了一路,哭了一路,我们能不能发动媒体帮帮她?”小何道。
小何名叫何明,大学毕业不足一年。
“不要介入,把真实故事默默记录下来就好。”乔迦蓝道。
小何看着乔迦蓝,眼睛里发出疑问。
“你去看看凯文.卡特和《饥饿的苏丹》,还有照片后续的故事。”乔迦蓝立在窗前。
尽管她知道嵇泽也为这件事而心情不爽,但她也不想问嵇泽的看法、想法和做法,一切顺其自然。
或许是移床症,乔迦蓝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乔迦蓝把收到的水果洗好,分开,依次拿到医生们和电视台同仁的房间里去,让大家共享。
当她敲嵇泽的房门时,半天没有人开门。
她刚转过身要走,门却开了,只见嵇泽裹着浴衣,半裸着身子立在门口,身上湿漉漉的滚着水珠,发稍上还滴答滴答往下掉着水滴。
沐浴乳和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包围住乔迦蓝。
乔迦蓝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男人味,以前喜欢,现在仍然喜欢,她不争气地咽口吐沫。
说明来意后,嵇泽让开一条道,“进来。”
乔迦蓝从他身边过去,目光瞥见他结实胸膛上的胸肌,原始的雄性力量象征,身后嵇泽将房门重重关上。
乔迦蓝准备放下水果时,嵇泽摆摆手,“慢着,谁送的水果?”
“朋友。”乔迦蓝道。
“无功不受禄,既然是朋友送的,你就自己享用吧,免得辜负了你朋友的心意。”嵇泽冷冷地说。
“你误会了。”乔迦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就像恋爱中急于向男朋友澄清误会的小女孩一样。
“误会?”嵇泽声音冷冷的,“我为什么要误会你,你是我什么人?”
“……”乔迦蓝一时语塞,半晌才喃喃地说,“对不起。”
一阵寂静。
猛地,嵇泽一步过来,拉起乔迦蓝的手按到他湿热而雄健的左胸上。
她明白他的意思。
一下,一下,一下,嵇泽的心脏敲击着乔迦蓝的手。
一滴,一滴,一滴,乔迦蓝的泪落下,落在她的心上。
他的心很孤单,她又何尝不是?
她抬头看着嵇泽,原来他那双纯净而温暖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像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如果有魔法多好,就永远让他的眼睛里闪烁出纯真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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