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家有事,赶着回去,搞得他措手不及。
他用指尖戳戳夏辛夷的肩膀,说:“走吧,收病人去。”
夏辛夷抬起头,欲哭无泪:“写不完了!今天一堆人要写上级医师查房,我要罢工!”
“我写我写,你就跟我去看看。”赵远志抄起听诊器,“我先过去,你去拿心电图机。三床。”
“好。”夏辛夷叹了口气,保存了病历,关掉页面。
推着心电图机到了病房,夏辛夷向病床上看去,看到一个四十几岁的男病人,没有右腿。
那个男人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紫,靠在床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仅存的左腿。
赵远志正在听他的心脏,微微皱着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取下听诊器,对夏辛夷说:“典型的二尖瓣隆隆样杂音,去听听。”
夏辛夷点点头,去了病人身边,听了心脏。果然很典型。
问诊,查体,做了心电图。两人回到办公室,又开完了医嘱,剩下漫长的写病历之路。
夏辛夷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刚才那个病人有风湿性心脏病,还有阵发房颤,糖尿病病史,五年前因为糖尿病足感染太严重,截了肢。而且肺里听到了湿啰音,虽然还没检查,但是说不定有感染。
赵远志看了眼满脸纠结的夏辛夷,说:“想问什么?”
“这人……不用进监护室?”夏辛夷的脸都皱了起来,这样的一个人,像定时炸弹一样,让人心惊肉跳。
“监护室床都满了,过几天有空床了就过去。”赵远志淡淡的说,“老病人了,都熟,没事儿。好好干活儿吧。”
“赵医生啊。”有人进了门。
赵远志和夏辛夷转头看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t恤衫和一条运动裤,脑后低低的梳着一个小辫子,看上去头发不长,大概在齐肩的长度。她斜挎着一个帆布包,两只手攥着背带。
“赵医生,手续我都办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的话,您可以打电话给我。”
“行,您放心吧。”赵远志应道。
“谢谢您啊。”那女人的笑容有些尴尬,低着头,转身走了。
夏辛夷看着大门关上,有些疑惑,嘀咕道:“不留下陪床吗?”
“不方便吧。”赵远志说。
“这不是他老婆吗?”夏辛夷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压低了声音。
赵远志看见夏辛夷的样子,有些想笑,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说:“前妻。”
“前妻怕什么的呀,都什么年代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夏辛夷说。
赵远志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她陪床,阿福现在的老婆也不答应啊。”
“啊?哦……”夏辛夷两只眼睛有点呆,嘴也张着,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阿福呢,是个老病人了,现在基本也不回家,就在几个医院轮流着住院,去年,他前妻来看他,正赶上他现在的老婆来医院签字,两个人见了面,然后,他老婆把他前妻给挠了。要不是保卫科的来得快,非得出人命不可。”
“那前妻也真是命大。”
“不是,有个老太太正要去做检查,在走廊里给吓着了,血压飙到180,还好是在医院。”
夏辛夷听了觉得背后有点儿发冷。
“所以后来啊,他老婆也不怎么来了,现在除了特别大的事儿,全找阿福本人,知道了吗?”
“嗯嗯。”夏辛夷玩儿命的点头,她咂么咂么嘴,说,“人类真复杂。”
赵远志笑了笑,说:“干活吧。”
这一句“干活吧”,让两人不言不语,一口气干到六点半。
两个人终于写完了所有的东西,各自靠在椅子上,把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要是今天值班就好了。”夏辛夷说。
“为什么?”
“值班可以慢慢干啊!加班到这么晚,亏大了。”夏辛夷撅着嘴,拿起杯子把里面的水一口喝干。
“请你吃饭,走吧。”
夏辛夷沉吟了一下,说:“不要你请了,我都心虚了,aa。”
赵远志脱下白大衣,挂在门后,回头说:“行,随你。”
夏辛夷笑起来,拿了病历,去护士站放好,仔仔细细的洗了手。离开护士站的时候,正看到李迪悠。
她快走两步,笑道:“悠悠,新家怎么样?”
李迪悠看到夏辛夷也笑起来:“特别好,哪天你们去我那儿玩。你今天也值班吗?”
“不是,加班。”夏辛夷一脸苦相。
“真可怜,吃饭了吗?”李迪悠同情的说。
“没呢,正准备去。”
赵远志出了办公室的门,远远的看见夏辛夷和李迪悠聊的正欢,于是走过来,说:“快点儿,饿死了。”
“知道啦。悠悠,那我们先去吃饭喽。”
“好呀,拜拜。”李迪悠挥挥手。
“拜拜。”说完,夏辛夷便快步去了办公室换衣服。
赵远志对李迪悠说:“晚上辛苦了,再见。”说完,便向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再见。”李迪悠笑着说。
看着赵远志的背影,李迪悠突然有些落寞,说不清,道不明。
为了照顾夏辛夷的钱包,这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麻辣烫店,每人一个大碗。白色的骨汤表面散着红色的辣椒油,食物在汤里若隐若现,热气让眼睛起了一层白雾。
赵远志看着夏辛夷绿油油的一碗,说:“你是羊吗?吃这么素。”
“这几天肉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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