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照料我多日。”
宋祁落座于圆桌的另一头,手中的竹筷紧了又紧,眼角的余光瞥到对面二人琴瑟和谐的亲密模样,唇角勾起一丝怅然清冷的笑意,心头不知到底是何滋味,只得独自饮了数杯,然后酒杯砸在桌面上,透出一道清脆异常的声响,“多谢二位款待宋某,既然在下已经服了药,眼下烧也退了,就不再打扰二位,先行告辞了。”
常乐听到宋祁的声音时,心底忽地涌上一股酸意,却见白子缇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然后与她靠在一处,对着宋祁笑得春风得意,“宋公子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慢走不送。”
宋祁不自觉摇头轻笑,来时是自己不请自来,去时定也是狼狈而去,公平得很。
望着宋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屋门处,常乐这才捂住心口,然后匆匆饮下几杯温水。刚刚一心想着与白子缇在宋祁面前假意恩爱,谁知,一不小心便多说了几句,嗓子疼得厉害,直到灌下那碗药汤,这才稳稳舒了口气。
感觉今日的汤药味道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丝甘醇的香气,常乐皱着眉头瞧了眼白子缇,那厮心有灵犀般笑道:“昨日你那位朋友带了三株流斑过来,我把叶子捣成汁分为了九天的分量,今天先煎了一副,你试试看效果如何?”
常乐这才点点头,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圆桌上,想着将剩下的饭菜收拾一番,谁知白子缇却稳稳抓住她的手,只一用力,常乐便被他紧紧箍在怀中,虽是温暖坚实的怀抱,她却觉得莫名少了几分真实的感觉,“小宁儿,今夜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皆是出于我的真心,我们北域的男子从不婆婆妈妈,我要告诉你,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爱你护你,今后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可保一世安稳快活。”
常乐未曾料到白子缇会有这么一出,可他确实救了她,还是在她最为落魄的时刻。常乐腹中的话犹豫半晌,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应对,白子缇却伸手抚上她的眉头,唇瓣轻轻压下,抵在她的唇上,啃咬流连,一刻都不肯让她得空喘息,末了,才终于微微离开她的唇,笑得fēng_liú尽现,“怎么,先生我这方面的功夫你可还满意?”
常乐有些苍白地扯起一丝笑意,之前总是以为,她会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宋祁,可惜他却不要,如今她的心中还可以腾出地位留给旁人么?
...
“小安,你可算来了!这几日躲在家中陪着美娇夫,可有段时间没有来这春风楼了。”
常乐扶了扶发上仅有的一根木钗,然后有些莫可奈何地瞅着周围将她围成一圈的春风楼姑娘们,笑得一脸诚挚温柔。许是常乐之前在京都望江楼做了好些时日的老板,来到北域之后,因了春风楼是个捞钱最快,信息又最为灵通的地方,常乐与春风楼的老板娘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没几日便与这儿的姑娘们打成一片,闲来无事时总会过来捧捧场子,听听消息,看看能不能由此得知棉儿他们的下落。
今日是春风楼难得的花魁之夜,常乐知道白子缇晚上要带学堂的孩子去参观临镇的灯会,所以也未通知他一声,便过来春风楼瞧瞧热闹。
春风楼中与常乐最为交好的就是去年春风楼的花魁尤清欢,这是她为自己改的名字。此人来自北域之外的夷族,性情热烈火辣,眸子似海水般蓝盈盈一片,与她交流时总是不需有何防备,比起与旁人交往要自在许多。
常乐去三楼找到清欢之时,她正用一口满是异域风情的音调对着面前的女子讲些什么,由于那人背对着常乐,常乐一时并未瞧清那人的模样,只冲清欢招手笑了笑,然后示意她自己回去楼下等着。
尤清欢却突然眉梢带喜地唤了常乐一声,“小安!”然后她对面的女子有些好奇地转身探头瞧过来,平日里豪气通透的眸子瞬间聚起一股震惊与不可置信,常乐本打算下楼的身子一僵,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在此情此景下遇见棉儿。
“夫人!”
常乐被棉儿撞得有些趔趄,那孩子缩在常乐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比平时可要温柔可怜万倍。常乐未发一言,只默默伸手抚上她的背,似乎在轻轻告诉她说,苦了你了。
尤清欢瞧着她二人相熟,遂忙笑着上前,冲常乐道了句:“你们认识那就太好了,一会儿棉儿会竞选花魁,想必现在过于紧张,由你来安抚似乎更为妥当一些。”
常乐有些吃惊地握住棉儿的肩膀,不知她为何会跑到春风楼来竞选花魁。
“夫人,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能再见着你,棉儿虽死无憾了。”
常乐忙伸手掩住她的唇,然后倾身上前,将棉儿再次紧紧抱住,“放心,我来带你回家。”
棉儿似乎默了许久,然后哭得有些凌乱痛苦,“夫人,你的声音……对不起,是棉儿没有保护好你!”
“芊芊呢?”
常乐拍了拍她的发顶,为棉儿安抚情绪,棉儿的声音却因了常乐的问题而愤怒异常,“夫人,您还提那个人做什么,今后咱们就自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和那淮南王府中的人有半分联系!”
常乐微微叹了一声,“棉儿……”
棉儿这才挽住常乐的胳膊,额头抵在常乐肩上,常乐还待开口说些什么,便感觉肩头一阵凉意,棉儿的身子微微颤个不停,只一开口,啜涕声便再也止不住,“夫人,对不起,棉儿来得晚了。今后有棉儿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常乐的眼睛本是干涩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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