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他们刚刚走过的地路,卢俊辉当真站到时代指着的地方去了,随喜却是留在了时家父女身边。
“这里吗?”
“再后去一点。”
卢俊辉站到人群里,人们立马给他让了条道儿,空出他周围的一片。
“再后……”
“姑娘想让在下站到哪里去?随喜,跟着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咱可得搭把手。”卢俊辉打断了时代的话,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语气却有些冷了下来。随喜听了他公子的吩咐,握住了时源的轮椅搭手。
“我什么意思姑娘应该也清楚了,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赏脸和卢某吃个饭?”
时代欲推轮椅却推不动,随喜嬉皮笑脸的样子颇有几分得意,“姑娘,我家公子有钱得很,您看我这一个做下人的都是筑基期修士呢!跟了我们公子,您不会吃亏的。”
卢俊辉若算是说的隐晦,那小厮说的就已经是相当直白了。
时源松开手上把玩着的龟壳,龟|头从壳儿里伸出来,凑在小厮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随喜被咬,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卢俊辉已经黑了一张脸,再度走到时代面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卢俊辉若是想搞你,你一个女人带着个残了的瘸子能跑哪儿去?”
“残了的瘸子……?”时代重复了一下,欢欢喜喜地拍了下手,高兴地说,“爹爹爹爹,多少年没人喊过你瘸子了?”
“二十多年了吧……”
“是啊,竟然敢说我爹爹是残了的瘸子……啧,其实也没错啦!”时代伸脚踢在卢俊辉的两边膝盖上,却似蚍蜉撼树,卢俊辉连定点感觉都没有。
“小娘子果然够劲儿!”他伸手去拉时代的手,膝盖不知为何突然一痛,刚弯有些站不稳,就见那姑娘有节奏地拍起手来。
击掌声清脆,和姑娘手腕上戴着的玉珠串相互撞击叮叮咚咚的声音搭配起来,尤为悦耳。
卢俊辉不觉得好听,身为修炼之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麻木,骨头随着节奏开裂,不过眨眼他便瘫倒在地,倒在地上连声哀嚎,站不起来。
“谢谢卢公子为我和我爹爹开道嘻嘻嘻,”时代本已经推着时源准备离开了,却又回头补充道,“不用怪我,若不是我,你三年后也会瘸的,我没做什么改变。”
这下子不需要卢家公子再为时代开路了,这姑娘就是个笑面虎,毒美人,手段狠辣,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里惹得起?
铜锣声早在刚刚就响过了,大批吃瓜群众涌向会丹楼,离得远一点的人不知这边发生的事情,时代推着时源算是被人流带过去的,却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到最前面,拿着保证金,嚷着自己要报名。
会丹楼掌柜的铜锣刚要敲下去,却见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要参加,笑着让人又上了一桌九九药膳。
“咣——”
铜锣敲响,比赛正式开始。
姚蓁蓁他们远远看见时家父女,阿肆去把时源推到他们这边来,一同观看比赛。
九层九药膳的桌子是特制的,一层铜铸的八人大方桌,越往上越小,菜放的也越少,待到尖尖儿上那张一手可握的小桌子时,上面只放了一盘菜。因着太高,一时之间众人也看不见上面到底放了什么。
吃完一层的菜,上一层的桌子会自动滑下来。
比赛刚开始一炷香,就已有一大汉将最底下一桌的药膳吃完。
时代吃的不慌不忙,拿着羊排一块块啃过去,每一根骨头都吃的干干净净。
一层全是肉菜,秘制的全鸡全鸭全鹅,两只大羊腿,半扇椒盐羊排,鱼虾蟹贝等等,都是配了草药做出来的,草药配的却很好,一点都不抢食材味道,灵茶随便供应。
却说旁边那率先吃完第一层的大汉,满嘴流油,十指油亮亮地拍着铜桌,“掌柜的,你们这桌子坏了,第二层咋掉不下来?”
“没达到标准,自然掉不下来,公子您这第一层超重三斤。”
意思很明白,刨除骨头,该吃的有三斤菜没有吃。
大汉黑着脸看自己啃了两口就丢下的骨头,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人的意思难不成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啃过的、吐出来的骨头,再吃上一遍不成?
机括声传来,众食客包括围观的百姓们循声看去。
只见一粉衣服的小姑娘站起来围着桌子活动身体,扭扭身子。第二层正缓缓降下,第一层的桌面上放着排列整齐,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那吃完的全鸡全鸭的骨头也被大致拼成了本应有的模样。
掌柜的看着桌上的骨头,微微一笑,眼中柔和,招过旁边的小厮,附耳吩咐道:“去大师傅家把人请出来吧,今年他可能闲不下来了。”
小厮懵懂地点点头,不知缘由,但还是飞快地跑去大师傅家了。
会丹楼的跑堂在人群里穿梭,不断有人指着九层九席面上的药膳,要求来份一样的,姚蓁蓁对羊排动心极了,要了小半扇拿在手上吃,至于顾寥则是抱了只大肥鸭。
竞争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吃够第一层二分之一的,拿着保证金和会丹楼赠送的消食丹下场了,至于那些没吃够的,则被扣了保证金。
先前拍着桌子喊“桌子坏了”的大汉依旧是留下的人中的一个,他沉着脸把那些骨头又啃了一遍,才在第一层的香燃尽之前,吃到了第二层。
“也不知道那些瘦瘦小小的人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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