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望舒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陷一个大铁笼中,懵在当场,随即想起他是在吃了一个书生递来的馒头和水后才睡去的,惊出一身冷汗,看到拉着自己衣摆仍然酣睡着的雷诺总算松了口气。
李望舒看了看左右,周围有四五个大笼子,每个都关着不少像他这般年纪的少年。
“把门打开,准备开市了。”
李望舒听到一个尖锐的喊声,随后便是铁门摩擦地面的“滋滋”声。他疑惑地呢喃:“开市?开什么市?”
“人市呀。”挤在李望舒身边的一个少年弱弱地回了句。
“人市?”
“嗯,我们都是吃了别人给的东西,被蒙晕了抓到这来的,等下就会有买主来挑人,挑上的就会被卖了,几天都没被挑上的就会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动不动就会挨打,一天只给吃一顿饭。”
李望舒看着少年破了的衣袖下露出的一节布满鞭痕的胳膊,有些伤口化了脓,被胡乱的上了些药,黄色和着血的脓水加上白色的药粉混合在一起很是恶心,让人看了胃中直泛酸水。李望舒连忙别过视线,问起了少年的名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原来这少年名叫陈安,是大周某边陲小镇上一个小酒坊老板家的幺子,那日出门与朋友叙旧晚归,为了快些回家,抄了条乡间小路结果不慎迷路,走了一夜,饥寒交迫之际得好心人相助给了个馒头和水,不想吃了之后便落得如今这番田地,他可以想见他家爹娘找不到人必然是心急如焚。
听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故事,李望舒眼角抽了抽,民间到处是套路,让人防不胜防。
雷诺揉着眼睛环顾四周对着身边陌生的环境和人眼中尽是迷茫,他抓着李望舒衣摆的手更紧了几分。李望舒感到孩子明显僵硬的身体,知道孩子一定是害怕了,他轻轻拍着雷阙的后背,安抚着。
“呦,柯总管,今儿是吹得什么风,您老怎的亲自来了。”李望舒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说话声,听着很不舒服,他本能的晃了晃头,便见声音的主人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朝笼子这边走来。
“没办法,王爷对上次那批人不甚满意,只能柯某人亲自来一趟了。”
“柯总管,您这是能者多劳,王爷可是一天都离不得你的呢。”人市的老板一路溜须怕马。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柯总管挨个笼子看过来,不时点出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那样子像极了逛市集时看到喜欢的东西和摊主说“这个要了,把他包起来”那样随便。
待走到李望舒所在笼子时,他对着李望舒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下,点着头甚是满意,口中还念念有词:“这次的确实不错,这个也要了,就这些。”
老板搓着手边皮笑r_ou_不笑地点头应是边吩咐手下人将方才被选中的少年带出来,自己则引着柯总管往内堂去了。
“啊~”一声大叫引来了各方探寻的目光。
只见那打手模样的壮汉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臂,惊恐地盯着笼中的孩子。
“呸,呸,”雷诺吐出一块咬下的r_ou_,咂了咂嘴,用衣袖擦了擦满嘴的血迹,眼中凶光毕现,“不好吃,臭的。”
陈安吓得脸色铁青,微不可见地慢慢向旁边移了移,一时间李望舒身边空出一大片的地方,看着蜷缩在角落眼中充满防备的笼中众人,李望舒有些无力,为雷诺不值,也为雷诺担忧,多好的孩子,却被人当作怪物那样的看着,敌对着。
“发生了什么事?”尖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板和柯总管闻讯跑来一看究竟。
被咬的打手愤然诉说着事发的经过。原是他准备将李望舒拖出铁笼时,雷诺为了保护李望舒将他咬了,雷诺本就野性未训,如今又是使出全力,便生生撕扯下了一块r_ou_。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那打手被老板赏了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也对付不了,只会浪费米粮,丢人现眼的东西,滚。”
柯总管眸光微动,对老板说道:“梅老板何必动怒,这孩子我要了。”
梅老板有些惊讶地看着柯总管问道:“可这孩子他……总管真要?不后悔?人市的规矩,这买定离手,概不退换。”
“嗯,要了,”柯总管知道梅老板怕什么,是他自己要买下这孩子的,将来是好是坏,自不会再来退货,“规矩我懂,我不会让老板为难,你放心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汝南王府的总管自是不同凡响的,嘿嘿,嘿嘿。”梅老板想到能多做成一笔生意,先前的不快早已散尽,笑得面无二两r_ou_,无比j,i,an邪。
营帐之中,雷阙看着微弱的烛光,眼神涣散,整整两日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追着他离家出走的儿子已经有两日音信全无了,他不知道李望舒是不是找到了雷诺,他将人手分为数队,向着四面八方发散寻找,从方圆百里向外扩展到五百里,仍是一无所获。
一阵风吹过摇曳的烛光突然熄灭了,只是一瞬又被人点亮了,透过点点光影,雷阙看到了两个人影,他点燃了帐中所有的蜡烛,整个营帐亮如白昼:“泰叔,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泰阿和刘星,他们紧赶慢赶午后便赶到了营外,他们四处寻了下未找到太子,在听到巡营将士议论说雷将军表弟失踪后,两人便觉不妙,决定趁夜来见雷阙。
雷阙见两人隐匿行踪便知多半是宫中有事,果然不出所料,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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