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今日妹妹来探,已得了管家的批。”
甄廷晖目光一移,正落了崔妙脸上,又是戈登一动,心想怕是连老天爷都心疼我困苦久了,不出门也能见着外头的俏女郎,拢了过去舔着脸打趣:“你们姊妹二人长得倒是不大一样,你是你爹找外头的娘生的,还是你娘找外边的爹生的?”
崔嫣见甄廷晖又开始犯起浑,只朝妹子摆手,要她先走。谁想崔妙本也是爱招事的人,非但不离,反倒将甄廷晖暗下打量一遭,果真鼻如悬胆,口似单珠,不啻是个美儿郎,只轻薄纱縠裹躯,内里也不曾着衫,紧贴于身型上,映出明显轮廓与肉肤,虽是在自己家宅,也着实放纵了些,再想着他对姐姐无礼过,禁不住回嘴:“龙诞九子都不一样,小女子同姐姐长相有异也不稀奇,又不像个个都同甄少爷一般,无兄弟姊妹可比较。”
甄廷晖见她牙尖嘴利,倒有些意外,反唇相讥:“这点与你姐姐愈发不一样,你姐姐得体多了,遭我婶婶疼,你这鬼丫头恁厉害,也不怕嫁不出去。”
崔妙不听这话尚好,一听复升隐气,只觉甄家从老到小都欺人太甚,无奈姐姐人在甄府当差,也不能像自家那般耍孩子脾气,只瞳仁一转,亮了一亮。
崔嫣晓得她又要行什么诡径,想着这两人德性,两个千不该万不该遇上的人倒冤家一般碰上了,若是原先早就拉了妹子,此刻却心意奇诡,随了她去。
崔嫣拢近甄廷晖身边,一脸的巧笑倩兮,眸内流光飞转:“甄家少爷这次倒是慧眼,连家中那猴精托世的弟弟都是斗不过小女子的,尤其怕小女子的一招绝技,便是……”稍一踮脚儿,也顾不上男女大防忌讳,只贴于甄廷晖耳朵边上咕噜一番。
崔嫣听不到崔妙说什么,只见得甄廷晖面色一变,又刷白两道,似是不敢置信,退了两步,指了崔妙便吭道:“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
崔妙捂嘴轻笑,道:“我自然是女儿身,还生得不错,怎甄少爷看不出来?亏小女子还夸甄少爷一双眼敏锐哩。甄少爷若是不信小女子刚说的,小女子大可一试,叫甄少爷饱饱眼福,只近旁也无其他男子,甄少爷可是心甘情愿借出来用一用,只届时……”说着勾起芊芊一指,于半空晃了一晃,也不知到底指的哪一处,眼眸又一降,“……折了弯了,可别赖在小女子身上。”
这一番话绕来绕去,前言不搭后语,崔嫣听得云里雾里,却见甄廷晖猛打一个冷战,脑中一联想,已是捂了□,又摆了摆宽袖,斥道:”胡闹!胡闹!”欲走,又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朝崔嫣道:“你家有这种妹子,也不怕把你崔家门风给丢尽了!”说着便跺脚离去。
这还是崔嫣头一次见到甄廷晖宛如受了别人的羞辱,义正言辞地斥责他人,直追问起崔妙。崔妙脸上这才微微一讪:“这个就不说了,免得我在姐姐心目中歪成个淫邪人物……我也不过是为出出口头气罢了。”崔嫣听了这话,约略猜得几分,也不觉脸色大红,又暗忖你几时在我心中正经过。
复过几日乃甄家青州乡间田产的收租期,甄世万回了青州。
从前甄世万在朝为官,通常都是曹管事一人下乡收租,今年他得了闲,见甄夫人这些日子身子稳当,便带了曹管事一同回去主事。照昔年惯例,一来二去,不算来回路程,也是要被佃户留个三五日住下。
甄世万临离彭城回青州前,自是来了北房探望嫂子,完事又将景嬷嬷一干贴身侍奉的人叫到近旁,一一嘱咐,一双眼瞟来荡去,唯独望不见其中一人。
景嬷嬷见这叔老爷神态不宁,眉眼左摇右晃,俯身道:“老爷请安心,老奴定当好生照料夫人。”
甄世万并不应答,过了片刻,眉眼一抬,犹自不做声。景嬷嬷见其这老爷沉吟,似有未尽之话,问道:“老爷可还是有什么不放心?”
甄世万喉咙管一哑,以掌就口,咳了两咳,语气有些不满:“夫人这个时辰的药,可曾用了?”
景嬷嬷醒会,应道:“嫣儿正在灶厨间守着火候,约过三刻钟便差不多了,稍后便端来伺候夫人服下。”暗忖自个儿也不是第一日伏侍夫人,老爷向来待自己这帮子老人无比放心,也不知是不是明日启程去青州才这般磨叽,也难得,竟比亲生的儿子还来得关切,想来又发了几分感慨,只觉自家夫人好福气,自家叔老爷够窝心。本以为老爷这下总该放了心,却只见他鹰隼般的眸略一沉,反是愈发有了什么不虞,迟疑了俄顷,不发一语,直了身子背了手,头也不回出了北院,态状倒有几分松柏般的□不屈。
恰甄世万离彭城这段时日,甄廷晖伤势虽基本愈合,只在生新疤,初长肉芽时最是奇痒难耐,比皮肉剥离时的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又不能用手去抠挠,一时东院少爷厢房内每日必传出呼天抢地的哀嚎之声。
甄夫人心疼侄子,吩咐管家下人跑遍彭城去寻生肌止痒的药膏回来。又时常将崔嫣打发了去照料。
崔嫣对甄廷晖避之唯恐不及,又素来只认准自己入甄家,该是只伺候夫人一名女眷,见甄氏将自己日日派到东院,虽是无奈,也只得应承,幸得此时沉珠罚期已足,出了禁,每次有她陪同过去,稍稍强些。
实则甄廷晖那边打理的人已不少,甄夫人此举不过是叫这一对小儿女多攒些感情,偏崔嫣每去那边便度时如年,极不自在,尤甄廷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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