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孝在靖海唯一算是熟人的王连福是个吝啬鬼,不从他身上占便宜就罢了,哪还能带他回家白吃白喝。覃越家倒是不错,就是人口多了未免不便,麦浩辉家里不太和睦,况且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恐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想想自己那套长年无人居住的两室一厅,厉振华心里只知道他得暂时收留那孩子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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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拓号进了船厂,像麦浩辉这样常年在船上工作的水手们突然间变成了海测局的御用闲人。别的同事还能在局里做一些岸上的事情,水手离开了船,就只能暂时休息了。
听说覃越的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正闲得发慌的麦浩辉立刻张罗了一份厚礼巴巴地送到覃家。覃越妈妈从来就喜欢这个嘴甜心软的孩子,又心疼他打小爹妈都不在身边,看到他提着大包小包地登门,嘴里一个劲地埋怨说人到了就好还买什么东西。
覃家兄妹三人一个赛一个的聪慧早熟,人越大心思更是越多,覃妈妈对他们早已绝望了,反倒是这个邻家的孩子,小时看着憨憨傻傻的,长大了竟然是善解人意能说会道,越发地讨大人喜欢。
麦浩辉四下扫了一圈,没看见覃越,便陪着覃妈妈拉了几句家常,说说大院里东家西家的八卦,逗得她忍俊不禁,然后又到屋里去慰问了一下覃爸爸,和他天南海北地侃了一通,什么时政风云军事机密之类的,原本蔫在床上病怏怏的老爷子听得兴奋异常,只觉得自己老骥伏枥,当即表示今天要多吃点饭。
“阿姨,覃越呢?”憋了将近一个小时仍旧没见到那人,麦浩辉终于忍耐不住。今天是周末,按理说覃越应该是在家的。
“嗨,别提了!”覃妈妈提起这个沉默内向的幺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里是止不住地担忧,“都三十了还没个正经对象,他婶婶好不容易找了个好的给他相亲,说了几百次都不肯听!今天我做主逼他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麦浩辉一听覃越竟然是去相亲,登时眼冒金星,满肚子的苦胆水直往嘴里涌。在他看来,覃越这样的人只要肯去相亲,哪有不成的道理,只盼望他不要轻易看上什么女人才好……但是眼见覃妈妈一脸的忧虑,他万万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只得一口鲜血憋在心里。
“……少将的女儿,知书达礼的又漂亮,不知道多少人想追都追不到,他居然还不情不愿!”覃妈妈越说越伤心,好像儿子就在眼前似的,“以为他是最省心的一个,到头来还是这么任性,说当兵就当兵,说转业就转业,跟家里连个招呼都不打,婚姻大事倒给我磨磨蹭蹭的!”
对于儿子的选择覃妈妈并非没有微词,可那是他自己的意愿,父母毕竟不好干涉,但是现在他工作稳定下来却迟迟不肯成家,覃妈妈就怎么也想不通了。
见老人家伤心,心里有鬼的麦浩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了一下。覃妈妈也觉得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事没什么意义,想起晚上还有客人要来,转身一头钻进厨房里忙前忙后去了。
自打听见这个消息,麦浩辉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生怕下一秒覃越回家,身后带着个美女可要怎么办。他七上八下地坐了一会儿,听见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立刻像通了电似的从沙发上蹦起来,跑到玄关等着。
门一开,第一个跨进来的果然是个女人。
麦浩辉只觉得眼前一黑,当下怔怔地站着,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喂,姓麦的,你傻了啊?!”那女郎见他铁塔似的杵在门口,秀气的双眉登时皱起,“好狗不挡路!”
麦浩辉一愣,连忙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对面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直长发垂在肩上。
“麦浩辉,你失忆了吗?”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却仍旧没有认出自己,女孩没好气地大声对他说,“我是覃雪!”
“雪雪,不许没礼貌,这是麦家哥哥。”一个中年妇女也进了门。
麦浩辉认得这是覃越的二婶,同时也终于想起覃雪是覃家二叔的女儿。
说起来自从她十几岁到外地去读书之后,麦浩辉的确多年未曾见过这个人,而且他也完全没办法将眼前这个外表清纯秀气的淑女和当年那个疯丫头联系在一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女孩有着覃家人白皙的皮肤和秾纤合度的身段,处处透着青春气息和女性独有的柔美……
突然一声轻轻的咳嗽声让麦浩辉回了魂,一抬头他看见覃越一身正式的衬衫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家门口,此刻他的嘴角正微微牵起,秀长的双眼里竟然带着几分调侃。
饶是麦浩辉皮厚,在这样的眼神下也不由得一阵窘迫,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根本无从下嘴。他只得干笑几声和覃家母女打了个招呼,悻悻地跟在一言不发的覃越身后回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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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越出去相亲这个事实让麦浩辉这顿晚饭几乎是食不知味。
饭后原本想立刻将覃越拉到一边问个明白,可是他一直陪着堂妹母女两个人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生不会扫兴的麦浩辉只得强打j-i,ng神坐在旁边恰到好处地c-h-a科打诨,覃雪不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麦浩辉只比覃雪大两岁,小时候覃越叔叔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到大哥家来串门,小丫头不喜欢洋娃娃和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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