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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之间听到身后轰隆一声,继而便见到一人坐在轮车之上,被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推至身前。
轮车上的人亦周身被包裹在黑斗篷之中,看不清容貌。
“你就是南锦的天媒?”那人说话声音清朗灵脆,似乎是个为变声的小孩子,听不出男女。
柳菀被点住了穴道,说不出话,只能盯着那人来看。
“小奴,解开她的穴道,让她说话。”那人吩咐身后的小奴。
随即穴道被解开,柳菀迫不及待问着:“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于你并不重要,因为我马上就会变成你。”那人从斗篷之中伸出一截手臂,柳菀见罢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截手臂枯干柔弱,将将只有煞白的皮肤裹着骨头,而皮肤之下赫然见到红色的血脉,一条一条突兀出来,七岔八岔交错分布着。
手指也是亦然,流着长长的指甲,仿佛兽爪,并不像人。
那只手轻轻掀开遮住容貌的帽兜,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
那人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头上全然生着白发,简单用丝绦束着,与那稚童的脸极其不称。
“我的样子可怕吗?”那人见柳菀面露惧色,挑眉问道。
柳菀不知如何回答。若是单说面容,其实并不吓人。圆团的小脸,眉眼清秀,可见长成之后无论是男是女皆不会难看,只不过眼神之中透着沧桑,没有孩童的清澈。
“不要害怕,不久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人忽而癫狂,示意小奴推她靠近柳菀,而后伸出枯爪握住柳菀的下巴。
指甲扣着皮肉,疼得厉害,“你究竟要做什么?”摆脱不掉枯爪的牵制,柳菀狠厉盯着那人。
“做什么,待会儿你便知道了!”那人收回胳膊,眼神却依旧留在柳菀的脸上,上上下下看着,仿佛打量着一件心爱的物品。
小奴推着那人走到两根红烛之间,又拿掉了那人身上的斗篷。
那人被立在轮车之上,看不见腿脚,只有两只胳膊从白色的衣服中伸出来。腰腹之间用一根绳子绑在轮车之上。
小奴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个泛着绿光的球状物体。
那人将其单手握住,而后绿光星星点点从中溢出,瞬间便将那人环绕其中。
与此同时,石壁上金色的文字活了一般,缓缓扭动,继而脱离石壁,向绿光之中聚合。
蜡烛的光芒被淹没,漆黑的石洞被绿光招摇,掺杂着零星的金色,化为旋涡。就在旋涡之中那人从轮车中缓缓升起,向柳菀的方向移动。
绿光带着罡风,吹起那人的衣服,露出皮包骨的全身,这人并没有下半身,只有上半身被绿光裹挟着停在柳菀的面前。
阴森的绿光之中,那人神智癫狂,大笑着将手中的绿色球状物体推向柳菀的面门。
柳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绿球停在空中,而那人阖目,口中念念叨叨,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那声音渐渐空灵,柳菀只觉得眼皮沉重,她觉得好累,活着便好累,或许死了才可以解脱。死了就再不用饱受父亲过世的痛苦,不用在有对家人的思念,死了便结束了这一世。来世又是重新开始。
柳菀苦笑,她终于可以解脱。绿光点点凝聚,在她与那人之间往复。绿光渐渐模糊,溃散,忽而金黄色从绿光中展现,其中映着一张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脸庞。
那人面容和煦,一双单睑之眼含着笑意,丰唇朱丹,微微翘起。
金色的光芒吞噬附近的绿光,柳菀看清那人穿了一身明黄色的广袖衮服,盘龙束发,负手站在一棵巨树下望着自己。
她并不识得那人,却又无比的亲切。
于此同时脑中闪现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嬴姝,你执迷不悟,我便允你遁入轮回,来世望你可参悟虚妄。生生死死,皆有定数。”
遽然之间求生的yù_wàng从心中出现,而后疯涨。柳菀咬紧牙关,灵台之中似乎被注入一股气流,缓缓向下,灌满全身,疲惫与绝望消失殆尽,她猛地睁开眼睛。
依旧在那石洞之中,她跪在地上,面前是那个枯干的人,她趴在地上,似乎晕厥过去了。不远处那个叫小奴的人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柳菀此时身体之中充满无限的力量,想也不想站起身来,她只想逃出去,她要逃出去。
身后是一扇石门,石门边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块,柳菀尝试着按动石块,石门轰的一生开启。一束微光从不远处射日,柳菀向着微光狂奔。不时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她不知身在何方,但唯有跑才可有生机。
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树枝子划着身上的衣服,勾出一道一道的口子,她却不敢停歇,一路向前。
周身的气力随着天空之中的光的消失慢慢殆尽,最终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黑暗侵入思绪,失去了知觉。
待柳菀再次醒来,睁眼之际还想着逃跑,惊惧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陋的屋中。
言其破陋一点也不为过,房顶残破得出现一个大洞,能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她躺在一张破席子上面,身上盖了一件……男人的外衫?
柳菀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起身查看,这才发现她是在一座破庙的后堂之中。
庙身不大,转过后堂的屏壁,前面是一座挂满蛛网灰尘的观音像。
观音像前的香案旁,跪坐着一人,正俯身在案写着什么。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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