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一计,可让叶夫人安心留在王府,不再留恋徐家一切。”
徐南风忙道:“少玠请说。”
“叶夫人出身微寒,见识自然比不上其他贵夫人。古语云‘登泰山而小天下’,待她见多识广,心胸自然也便开阔了。”说着,纪王微微倾身,在徐南风耳畔几番耳语。
徐南风细细听了,频频点头,面上也渐渐展露笑颜:“少玠所言极是,我稍后便去吩咐。”
纪王也勾了勾嘴角,面朝着南风的方向,许久方轻唤道:“南风。”
“嗯?”
“以后若你还有烦心事,切勿一人扛着,可以来同我商议。愚夫不才,但排忧解难的能力还是有的。”
顿了顿,他微笑着补上一句,“也莫要怕麻烦,能为夫人效劳,是我最大的荣幸。”
徐南风忽然想起了暮春时节,在朗山山脚的蒹葭丛中,纪王曾对她说过:“不论夫妻还是盟友,不可失之于信,不可毁之于诚。”
信任与被信任,需要与被需要,大概是这世间最温暖的关系了。
她面颊发烫,半晌才轻轻应上一声:“其实说到底,能伴少玠身侧,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话一出口,徐南风便倏地捂住了嘴,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尖。
脱口而出的话语,听起来太像是情话了!
她并未忘记自己嫁进纪王府的初衷是什么,也从未想过和离以外的第二条出路,她只想勤勤恳恳的做事,不想掺杂任何令人误会的私情。
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她一直如此信奉着。
徐南风紧张到手心出汗,欲盖弥彰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王嘴角的弧度灿烂无比,将脸凑得更紧些,笑吟吟问:“哦,哪个意思?”
浓丽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温暖如玉,徐南风的视线从他蒙眼的白缎带缓缓下滑,落在他噙笑的唇瓣。徐南风一直觉得纪王蒙眼的样子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尤其是他端庄正坐的模样,长长的白缎带从脑后垂下,映着墨发薄唇,别样清雅。
很想摘下缎带,虔诚地亲吻他清冷深邃的眼眸。
等等……
这是个不妙的想法,徐南风有些心虚地调开视线。
纪王几乎是半个身子伏在案几上,与徐南风隔得极近,鼻尖与鼻尖唯有一线之隔,徐南风屏住了呼吸。
她垂下眼,睫毛颤抖,双手忍不住搭在纪王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却终究心生不忍,手掌紧握成拳,改为揪住他的衣领。
徐南风知道即将落在自己唇上的是什么。她既期待,又不期待,既混沌又理智,脑中一团乱麻。
婚姻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笑到最后。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不自信,她才会在茶楼会面时提出和离的要求。
不付出,不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受伤,不会失望。
可她,偏偏拒绝不了面前的男人——她那名义上的,温柔的丈夫。
推开他?
还是,接受他?
蝉鸣阵阵,清风无声,她感受到掌心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原来,他也是一样的紧张么?
两人呼吸交缠,唇瓣之间只有薄如纸片的一线距离,两片唇即将契合,徐南风缓缓闭上了眼……
“王爷,夫人,该用晚膳了!”桂圆清脆的嗓音打破了旖旎静谧。
徐南风回神,一把慌忙地推开了纪王。
纪王:“……”
站在门口的桂圆:“……”
“奴、奴婢告退。”桂圆面色涨红,僵硬地福了福礼,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中间还险些被台阶绊倒。
徐南风将手埋在臂弯,无比庆幸纪王眼睛有疾,看不见她面红耳臊的窘迫模样。
果然是美色误人,她早该推开他的,如今这般暧昧不清,以后还如何安心做盟友?
徐南风追悔莫及,很想兜头泼自己一盆冷水清醒清醒。正难堪之际,纪王犹豫着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髻,叹道:“用膳罢。”
徐南风点点头,起身便往门外跑,跑到院中才想起纪王眼睛不便,又折回去扶他。
而另一边,桂圆心事重重地坐在假山后的石凳上,郁卒地扯着头顶垂下的柳叶。
“桂圆,你坐在那儿做什么?”八宝正指挥仆役端着膳食去前厅,见桂圆闷闷地坐在一旁,便向前道,“让你去请王爷王妃用膳,请了不曾?”
“别说了,我就不该去的。我扰了王爷的好事,王爷一定会将我赶出府去的。”桂圆瘪着嘴,垂着脑瓜满面愁容,“八宝姐姐,我可能要和你说再见了。”
八宝一头雾水:“啥?”
第32章求签
六月往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皇上腾出一个月的空闲来,带着皇后贵妃和太子去行宫避暑了,纪王也得了一个月的空闲,安心在府中休养,偶尔看书练箭,身边必定有徐南风作陪。
一开始两人独处,徐南风还是有些许拘束,好在纪王并不再提那日情不自禁险些亲吻的事,她也便渐渐放宽了心,尽职尽责地陪纪王骑射诵读,偶尔闲聊度日,累了便比肩而眠,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关于叶娘之事,徐南风听从了纪王的建议,特地嘱咐过红儿和莲子两位侍婢,告诉她们:“洛阳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管带着老夫人出去散心,不必吝啬银两,老夫人喜欢什么便给她买什么,回头来我这儿支银子便是。”
红儿和莲子都是老实勤快的丫头,待日头不那么曝晒了,便拉着叶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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