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的转回头去。
扶梯到了尽头,她迈步子下来。
不料鞋跟一错,别在了扶梯接缝处,害她差点儿绊倒。只是急忙之间,她顾不得鞋子,一只脚踏了出来,免得自己跌倒。她两腿一高一低的站着,颇有些狼狈的瞪着那只鞋子。索性,她连脚上这只br /
她转身便走。
四月天,尽管是在室内,地面还是很凉的。
可是心里全是火,身上这么烫,她觉得这样反而是好。
众目睽睽之下,她昂着头,往航站楼外走去……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看着她,不禁露出了笑容。他走过去,弯下身子,将容芷云丢在那里的鞋子伸手捡起来——这蛇皮高跟鞋设计是极简单的,配合她一贯简约利落的风格;只是精工细作,纹路精美,又显出不简单来。
他微笑,转头问随行,车子到了没。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拎着这对漂亮的鞋子,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自端晕机了。
晕到迷迷糊糊。
惟仁让她靠在他肩上,还是晕的厉害。
从早上开始,她就只喝了几口牛奶,吐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只是晕。她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抓住惟仁的腕子,仍是没办法缓解。
毫无对付晕机的经验。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惟仁所说的,放松、睡一觉……空乘曾问过她需不需要晕机药,她没有要;不需要……那个药,吃了没好处。她记得谁跟她说过的。
惟仁两只手都在握着她右手。他手心里全是汗。看着她难受,他更难受。
自端紧紧闭着眼睛。试图想点儿别的,转移注意力。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在海上漂;奇怪,明明是在空中,怎么会像在海上……
她打记事起,就只有晕过一次船,还是因为海上风浪太大。爸爸下连队,去海岛了。因为天气不好,补给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登过他们那个偏远的小岛;她放暑假,照例被送过去看爸爸。她一直等在基地,眼巴巴的等着。爷爷奶奶早着急了,说让她马上回北京。可是她不想。天气稍有好转,她便被肖叔叔带上,跟着补给船上岛;那船像是浮木一样,被滔天巨浪抛上抛下,试图安全靠岸……她身上穿着救生衣,死死的抓着铁栏,透过圆形的舷窗,看着那个岛子,岛子上有灯塔……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会被抛到海面上去,随着这灰色的船,但是那里有爸爸在;肖叔叔说,爸爸他们好久没有吃到新鲜蔬菜,所以,嘴巴都长疮了……多疼啊。
。
她总记得那一天,她被肖叔叔勒在胳肢窝里跑上岸,一下子丢在爸爸怀里,爸爸脸上那恼怒,吓得肖叔叔赶紧把她抢回来,也顾不得卸补给,先扛着她跑进营房了,嘱咐她关好门……爸爸是要她马上跟着补给船回基地的。她才不。爸爸几次举起手,就要落在她身上,几次都收了手,气的脸色铁青,到底还是舍不得打。
爸爸跟她发脾气,她没哭;她看着爸爸嘴角上的泡,大哭。
末了还是爸爸来安慰她。
那天晚上,风暴像是要把小岛连根拔起。她裹着被单,睡在爸爸的房间,看着爸爸在应急灯下翻书,好像外面的风暴只是和风细雨……她一点儿都不怕。
要说也奇怪,第二天她醒来,竟是风和日丽,她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天是那么的蓝,只有几丝的云,海水澄澈,半点儿看不出昨天混黄的样子来了,岛上的礁石是被洗刷过似的那种明净……她喜欢的不得了。那时候爸爸他们刚刚操练回来,正一人端了一只茶缸在吃早饭,看到他,都笑眯眯的。
肖叔叔说,阿端是小福星,今天中午的菜谱,小福星来定。
爸爸就笑了,说这只小福星只认红烧肉的,咱们还是炒几个素菜吧,这些日子大家都嘴巴生疮,没有一个说话不漏风的……
一群大男人的笑,响彻云霄一般。
白色的灯塔、灰色的雷达、红艳艳的国旗……穿着蓝色训练服的爸爸,那是比海还要深的色彩……
自端默默的叹了口气。
惟仁抬手,扶着她的额头,轻声的问:“好点儿没有?”
她点点头。
“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她点头,忍着难受,“没事的。”
他给她拉了一下腿上的毯子。
怎么会没事。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时间快点儿过去,他们能够早点儿到下榻的酒店,她可以好好儿的睡一觉。
她伏在他肩膀上……她可真轻。他侧了一下头,下巴蹭到她的发顶。
从舷窗看出去,是厚厚的云层。
他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此刻,他像是踩在这云层里行走。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二十七)
容芷云坐在马会咖啡厅里,安静的等着顾悦怡的出现。
她现在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
景和仰、顾悦怡、惟仁、阿端……这些人的面孔在她眼前不住的晃。从机场到这里,她手机不停的在响,有一堆的会等着她开、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她能延后则延后、能取消便取消,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见到顾悦怡。
容芷云的手指,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指甲一点一点的磕着珠子四周密密的碎钻。她低头。深色的珠子,指肚大小,很多年了,已不复当年的光华灿烂,被这细细密密的钻一陪,更显出一点淡薄来。
绢咖啡厅里除了远远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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