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端觉得好就好了,是不是?”自竣还是说了一句。
自翊没跟哥哥犟。
自竣又回头看了那相拥而立的两个人,轻声说:“你说吧,这事儿也是怪,明明她最小,可什么都让她抢头里去。”
“本来,该是咱们抢在她头里。”自翊终于说了句话。
自竣听了,倒不出声了。他走过去,和父亲交代。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自翊已经坐下了,坐在了顾惟仁身边,两个人都是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除了一个穿着绿色制服,两杠一星、一个穿着白色制服,两杠两星,这点儿区别外,连坐姿都是同样的标准,双生儿似的。
惟仁没想到自翊会直接过来靠近他坐下来。好半晌,两个人都不出声。
“新年的时候,看到你的部里通令嘉奖。”惟仁先打破了沉寂。
自翊说:“我听志海说,你回学校去教书。”
“找点儿事做。”惟仁微笑,“能再回学校去真好。”
“是啊。”自翊点头,“我过几天也会回去。”
“作报告?”惟仁问。
“你知道啊。”自翊动了一下腿。惟仁看到他奶白色的军靴,纤尘不染,不由得点头。多年不见,自翊还是这样由内至外的干练整齐。
“早听说有这个安排。”惟仁说着,又问:“你这回休假还顺利?”
自翊点头。可不是,前面几次休假,都被紧急任务打断,听惟仁这么一说,他便知道,虽然他们互不联络,可也都在关注对方的消息。他于是说:“改天约了志海,一起聚聚吧。”他盯着自己的靴尖。
惟仁点了下头,“好。”
“志海这小子,升的够快的。”自翊说。
“咱们几个,你升的最快。”惟仁微笑。
自翊抬手,挠了一下鼻尖,说:“还记得那时候咱说过什么吧?”
“嗯。”惟仁想着他们在学校里那些胡天胡地的日子,“说了好多,哪一样?”
“若是不挂花,都不好意思做儿女亲家。志海说的。”自翊说。
“嗯。记得。”惟仁当然记得。二十几岁的时候,在一起,什么都说,他还说,我和景自翊不可能啊。
“咱们,这下,说不准了。”自翊又挠了一下鼻尖。
惟仁的目光,不由得转向远远的,正朝这边走来的自端和铁河,声音低低的,说:“是啊。”
自翊也看过去,只是扫一眼,便收回目光。
阿端心思细。不忘提醒他的,与惟仁和好。他的小妹妹。总不愿有任何的事情,因为她而不圆满。他弹了一下衣袖。
佟铁河,这小子,以后,他敢对不起阿端试试的。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等候的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心头一跳,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走近了些,方向,都是对着手术室的大门。门一开,医生护士们簇拥着,将景和仰推了出来。
顾悦怡和自端最快,她们两个,一边一个,都想最先看到景和仰。护士克制的低声,拦住了她们,很礼貌也很坚持,告诉她们,病人马上要送进病房,请她们冷静等候。
铁河握住了自端的肩头,自端的脸白了些,眼睛往手术室门口望去,她看到了主刀的潘医生。
“潘主任,”顾悦怡看着景和仰被推走,转过头来,询问潘医生,“怎样?”
“状况比预想的要糟糕,还好及时控制住了,手术成功。您请不要过于担心。”潘医生沉着的说,他额头上全是汗,手术袍也已经湿透了,有护士上前来,给他送上一件白袍,他轻声说了句“抱歉”,穿上白袍。
景和高听潘医生这么说,也略放了点儿心,他又追问了几句,潘医生一一的回答了。
“辛苦。”景和高伸手,握住了潘医生的手,“拜托了。”
“应该的。”潘医生谦和的微笑,不卑不亢。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爸爸?”自端轻声的问。
“过一会儿就可以。但老总要等麻醉药效过后才会醒,不如你们也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潘医生看着自端,回答。
自端“哦”了一声,说:“这样……我要看着爸爸醒过来。”她感到,铁河扶在她肩头的手握紧了。
景和高侧了一下身,请潘医生先走。他定了定神,对顾悦怡说:“悦怡,你和孩子们都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
“大哥……”顾悦怡急忙道。
景和高摆手,道:“回去休息一下,一整天了,不吃不喝的谁也受不了,和仰也不是这一日两日就能恢复如常,有你辛苦的。这会儿我有时间,我站第一班岗,竣儿翊儿,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在这里——友梅,你也该回去了,带阿端走……”景和高看着自端,微笑,“别撅嘴。”
“大伯!”自端不愿意。
“要是实在担心,要不你和大伯在这儿守一会儿,等下大伯送你回去。”景和高知道不能十分的勉强自端,退了一步。果然看到自端不再出声,他看着其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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