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继续向着齐诺家的方向走去,夜风有点凉了,因为克莱德的外套,齐诺并没有觉得寒冷。她看向克莱德,他只穿着单衣,齐诺有点担心。
“我并不是那么冷,外套还给你。”她伸手准备脱下,“你回去还要拍戏上节目,别感冒了。”
“我一点都不冷。”克莱德摁住了她的手,笑道,“我经常在比这还冷的时候穿着单衣拍戏,已经习惯了。”
“真的吗?”齐诺眉毛轻蹙,“用中国的话说,你这个样子,以后很容易落下病根。”
克莱德笑着说,“演员就应该这样,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献身,我很满足。”
“别献身了,好好活着吧。”齐诺叹气道,“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克莱德一愣,他注视着齐诺,过了半响,才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向前走着,克莱德又忍不住低头看向齐诺。
“等你毕业以后,会回美国吗?”
“我可能会回美国读硕士。”齐诺说,“我希望硕士考到编曲制作、或者影视配乐之类的专业。”
“哦。”克莱德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中国男生也跟你一起吗?”
齐诺过了几秒钟,才知道他说的中国男生指的是谭江。
“应该不会。”齐诺哭笑不得,“你不要把他的话当真,他就是故意和你开玩笑。”
没有男人会这样开玩笑。克莱德心里嘟囔,他觉得那个年轻人很明显就喜欢齐诺。
“那如果……你来美国读硕,我们就又可以经常见面了。”克莱德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你想从事电影配乐的工作就更好了,我们就可以总是见面。”
“配乐和演戏完全不搭的事情,你怎么能见得着我?”齐诺无奈地笑了起来。
克莱德低声嘟囔着,“跨了半个地球,怎么样都好过现在吧?”
齐诺抬起头看向他,口罩挡住了克莱德的面容,唯一露出的眼眸在阴暗中是深蓝色的,没有笑容的时候,他的眼眸看起来是深邃又有些忧郁的。
他侧过脸,对上她的目光。他眼底的忧郁转化成了一种春天溪水般的温柔。
他喜欢她吗,还是真的只是把她当成‘最重要的朋友’?
齐诺想试探,又不敢。
她怕这一切都是她的遐想,是身边人脑补过多。如果并不喜欢她的克莱德,知道了她的想法,或许,他们以后会变得尴尬,最后逐渐生疏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保持现状。
齐诺却不知道,克莱德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在想着同一件事情,沉默地走在街道上。
“你和你的父亲,还好吗?”齐诺问。
克莱德的父亲,沃林顿是一个十分看不起演戏行业的德国人。他一直希望克莱德当一个医生或者律师,而不是演员。对他来说,演员和明星都是跳梁小丑,所以非常反对克莱德。
齐诺记忆里,克莱德和他的父亲关系就非常僵滞,所以每一次想要练习的时候,克莱德都跑到她的家里来找她,即使是这样,也总会被父亲拽回去。
“当初我想考表演学校,他阻止我,说除非我们断了关系,才会让我这样做。但是我执意考上了那所表演学校,专业第一名。”克莱德眼底沉重,声音却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我们已经几年没怎么说过话了。”
“即使是现在?”齐诺眉毛微皱,“他应该已经看到你的成就了吧?”
克莱德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不算什么,诺拉。我只有一部电影,根本无法在好莱坞站稳脚步。如果下一部的票房不好,我就很可能前途受挫。”他无奈地轻笑道,“我父亲即使不明白这之间的细节,但他仍然不相信我,也是对的。”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齐诺所住的楼下。
齐诺站住,她抬起头,看向克莱德,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克莱德,就如同我曾经对你说的那样。”她说,“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永远支持你,信赖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诺拉……”克莱德喃喃道。他低头注视着她,内心感动又温暖。
“当然,我并不是想给你特别大的压力。”齐诺注视着他,她轻声道,“就算你在好莱坞中的演艺之路真的有一天无法进行下去,可只要你想演戏,还有其他不同的道路。如果那时候你需要我,随时开口,就算我再不济,养个齐言再养你,也没问题的。”
齐诺感觉眼前一晃,她已经被克莱德抱入怀中。
男人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的后背,他的头埋在她的肩膀后。她在他的怀里,几乎喘不过气。
“……诺拉。”她听到他饱含复杂、挣扎的情感,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齐诺缓缓地抬起手臂,抱住了克莱德的后背。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微震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分开彼此。他们注视着对方,克莱德的胸口不断起伏着。
“我明天的飞机,回美国。”他说,“等我录完那个节目,我就飞过来找你。”
“可……”
克莱德伸出手,抵住了她的嘴唇。
“诺拉,听我说。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让我好好冷静思考一下。”他轻声道,“等下次回来时,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但我必须考虑周全。”
齐诺抬着头,她注视着克莱德。
“我也是。”她说,“下一次见面,我给你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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