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之间还是有不浅的私怨的,或者可以说是北芜对盖聂的深仇大恨,比如聂柔仪,比如沈北寰。
不过比试片刻,小小的街道已是飞沙走石,龙渊与夜寂皆是以迅疾见长,挥舞起来,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唯觉空气中几道光影掠过,兵器纠葛之间杀气四溢。
“愣什么,还不快跑?”盖聂拉着渐离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推。
渐离想来自己不会武功,留在这里也是无益,不如去找轲大哥帮忙,只是也不知他是否愿意。一时之间倒也想不了太多,向盖聂喊了声“当心”,扭身便跑。
只是这一身绫罗,弄的自己也跑不快,还没有出了这条街,便叫人拦下了。
当她撞上那人时,只当也是沈北芜的人,心里暗叫不好,抬头借了月色看去,才认出是荆轲。
“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可是又惹上‘刃’的人了?”荆轲急问道。
“你别管我了,去…去找聂!”渐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和一个叫什么芜的打起来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沈北芜?”荆轲念了一遍那个名字,便迅速运行轻功离开了。
渐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明白荆轲到底是关心他们这些朋友的安危,自己也是有了些许欣慰。
而方才的位置,二人仍是胜负未判。盖聂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北芜的实力,不想此人居然如此难缠,出剑的速度和强度都是从前不曾见过的,而且还可以快速识破对方的弱点,到底是“刃”的第一高手。
北芜则是一副轻狂不屑,“本以为你这个剑神剑圣有多大的能耐,今日这几剑下来,到底是我曾经高看你了,也难怪傲尘当初要离开你,她作为我们的护法,嫁给你可真是给‘刃’丢脸。”
盖聂倒不至于被这几句话激了,他慢下了剑势,试图以静制动,可这样也使得北芜更容易抓住他的破绽,蓄势欲发出致命一击。
就在这焦灼之时,溯鸣一声脆响,格挡在两剑之间。
“二位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将官府的人惹来吗?”荆轲收了剑说道,“如今太子下令严查蓟都治安,你们在他母亲家族的旧居大动刀兵,是不是嫌燕国的刑法太轻了。”
北芜听罢竟又是哈哈大笑:“这天下间还没有哪国的律令能管到我沈北芜!我奉了主上的命令办事,荆先生,请您让一让。”
“若我不让呢?”荆轲将握剑的右手举起,指向北芜的身躯,“二对一的话,我想你没有胜算。”
盖聂望着荆轲,为他的到来惊讶片刻,之后便亦是欣慰很多。他终究,还是站在朋友这边的。
“二对一?”北芜白了他们一眼,轻蔑道,“你——确定?”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瞬间腾起无数黑影。
饮血。
渐离跌跌撞撞地跑回田府,轻车熟路地找到角门,从袖口中翻出了缝上的钥匙,取来开了门上的锁,明明是回曾经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如今倒是跟做贼似的。
进了门,迎面便是那个曾经承载了许多欢声笑语的后院。
她本可以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可以直接去隔壁,可渐离想着,既然来了,总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渐离蹑手蹑脚地到了灵堂,门口只有一个小童倚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呼噜声。
房间里只有一副棺材,香烛即将燃尽。明天就是田伯下葬的日子。
她看到那棺材还没有钉死,便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把住棺材的一边,死命往上提,终是把棺材板掀开来个缝。
渐离已迫不及待地把头和烛台伸进去,她此时完全不害怕与尸体的近距离接触,她只想,知道这个真相。
田伯死时,纵然是很明显的咬舌至死,可是脸色不至于如此不正常,不是普通的死灰,而是从苍白的皮肤里渗出黏连的青紫斑块。她当年在秦宫的时候,曾经见过被赐毒酒的妃嫔,比如曾经与自己一同入宫的翠子,因为与臣工勾结被赐毒酒,她死时便是这样青紫的面色。
渐离一个没站稳,身子整个往旁边一侧,竟是扑在田光的手臂上,还将他的袖子撩起来一截,只见他左臂上有一块大面积的伤疤,看形状似乎原本是什么图案,应该是纹身吧,而且时间已经很长了。不过为什么要忍受极大的痛苦,将纹身弄掉呢?
烛火顺着田光的手臂一点点往上,终于在他的喉处停下了,在那几分光亮下,他喉咙位置的紫黑色分外明显!
“毒?”渐离明白了,田伯早已服有□□,可是他后来却选择咬舌自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除非,是早有人给田伯下了毒,所以不管他有没有为了让太子放心而自尽,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么下毒的人…渐离想起那天是太子与田伯同来找她和荆轲。所以,太子根本不是□□,而是一个根本上的刽子手。
只是这件事,轲大哥他知道吗?
渐离从棺材中钻出来,小心翼翼地扣上棺材板,可是回头看去,惊得连烛台都扔掉了。
原本外头瞌睡的那个小童正举着火把,在门口狞笑着看着她。他身后还跟着全副武装的七八个武士,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这位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来这,不过,一个死人的来意,也不是很重要。”说罢一挥手,武士们便纷纷逼近。
这一时半会,只怕聂和轲大哥还赶不过来,仿佛此时,已是必死。
渐离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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