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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嘛,哪只手里是你的礼物。”盖聂还拿拳头轻柔地摩挲莫离的脸庞,时不时伸出根指头,在那张光滑的小脸上戳来戳去,弄的莫离赶紧随便拉了一只手,连连求饶。
如此盖聂才张开双手,莫离就看着他一手一块晶石,色泽通透,棱角分明。
盖聂解释道这礼物的由来,当时自己被囚时,鞠武当着他的面将龙渊剑的最后一枚晶石生生撬了下来,自己想着,龙渊与璇玑互有感应,只怕璇玑上那块也难以保全,出来之后便托朱家夫妇去寻找相似的晶石。
“虽不及原本的名贵,也不能出现红光那样的感应,可是论品质也还算好的了…”
莫离看着他有些收敛的笑容,只觉得满腹的心疼,她无法想象当时盖聂经历的是怎样的屈辱,再不说许他说下去。
她把弄着刚刚自己挑中的那块,笑着问:“两块明明是一样的,你还让我挑什么?”
盖聂指着晶石中心,让莫离细看,她才发现了晶石的不同,自己刚刚选中的那块,石头上刻了个“聂”字,而另一块则是“离”字,字不知是怎么立在透明的晶石里,打眼一看还真很难发现。
“你刚刚猜对了哦。”盖聂说罢,便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他们已无比珍视这短暂的时光,毕竟明天一早,就要拿了傲尘给的清夫人的令牌,送莫离回荆馆了。
这个冬天,一切都会结束的,不久后,他们的孩子也就出生了,或许还能赶上送别荆轲。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唯有一件事,是盖聂瞒了她的,连带着荆轲也一并帮着瞒的。
咸阳宫。
华阳手里捧着一大束黄菊,像只小鹿似的冲进曲台宫的正殿,对于这座沉寂的宫殿而言,华阳的存在就如这无聊烦闷的日常的调剂,至少一贯严肃的秦王嬴政在她面前的笑容总是最多的。
至于三公主华阳为何在八位公主中独得恩宠,传闻也是众说纷纭。比如她的封号,就是当年华阳太后亲赐,想想这可是秦王名义上的祖母,比赵太后还要尊贵,而她却将自己的封号赐予这个重孙女,因而秦王对其格外宠爱。还有一种说法是,华阳从长相到性格都酷肖已故的郑夫人。
华阳也不是不懂事,跑进去看到嬴政在专心批奏折,也就自觉地敛了声,放慢了步子,公主的端庄和威仪,她也是丝毫不缺的。
倒是嬴政,早早察觉到这个女儿,竟是起了玩心,趁着她走近了,重重地把毛笔往几案上一拍,弄的墨点甩了华阳满裙子。
“父王,你赔我裙子!”华阳生气起来也就忘了什么端庄,把菊花也重重地扔在几案上,花瓣飞了满天。
“华阳这是以德报怨吗?”嬴政笑着把华阳搂过来,“寡人甩了你一身墨,你就还寡人花。”
华阳摆出恨严肃的模样,“父王还笑呢,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甩我墨水,敢说开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嬴政也是一脸严肃,“寡人是让政务所气,所以才摔了笔,误伤了我的宝贝女儿。”
“我不信。”华阳别过小脑袋,每次闹腾我都拿这个借口,当我傻啊!
嬴政倒是皱起眉头来,一脸委屈地说:“是真的。”说着就将一卷竹简摊开给她看,“你还记得蒙武的儿子蒙恬吧,寡人派他在楚地驻防维稳,历练一番后就随他爹一起去攻打项燕那个老顽固,谁想到这小子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漆匠的女儿,原本也没什么,权当纳个妾了,可他非闹着要迎娶她为正室。”
华阳忙捧起竹简来看,这是蒙恬的上书,大意就如父王所说的,蒙武将军自然是一百个反对,因而蒙恬才上书请求秦王赐婚。
“寡人本来还想着把你二姐嫁给他,可这小子太不识抬举。”其实嬴政就把这奏书当成一个年轻人的一时意气,毕竟自己也有年轻的时候,什么也不顾,一定要与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而自己一生中唯一的爱情,也成为他这个完美主义者最大的遗憾。
华阳看这份奏书的心情就没她父亲那么复杂了,“父王,这是好事啊,您为什么要生气呢?”
“放着公主不娶,非要娶一个民间女子,何况他现在还在楚国为我大秦而战,却拘泥于儿女情长,寡人如何能不生气?”想到过去,嬴政的心情是真有些不好了。
华阳拿起毛笔在嬴政面前摇了摇,撅着小嘴说道:“都说拿人家的手软,女儿要是没记错,这只毛笔就是蒙恬将军进献的吧,父王用了以后,是不是写字更麻利了,批奏折的速度都快了。”
“这又不是一回事…”
“您拿人家送的礼,驳了人家的折子,这样传出去才有损您的威名呢。”说罢华阳也不顾嬴政,拿毛笔蘸了墨,从旁边拿了卷空白奏折写了起来,边写边说,“父王您看着吧,这件事要是成了,绝对是一桩颂扬天下的美谈,而且这样一来,蒙恬也可以专心应对楚军了呀。”
嬴政看她写完,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看:蒙氏一族皆为大秦功臣,卿亦为秦劳心劳力,如此喜事,焉能不允?特赐…
华阳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该赏赐多少才好,就空了没写。”
“你啊。”嬴政点点她的额头,自己女儿这也算是给了他个台阶下,其实成全了这婚事也好,想来蒙武的反对,大多也是怕自己生气怪罪。
华阳亲眼看着嬴政准了奏折,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这口气又憋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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