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间,严刹坐在床边几口把饭吃了,然后让严墨把碗筷拿出去。月琼已经上床了,胃里不大舒服,小妖还在睡,等他睡醒了就得喝虎奶了。吃好饭的严牟严壮不必王爷吩咐,两人到驿站后院挤虎奶。挤虎奶是个力气手艺活,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而且他们也不会让别人插手。
粗糙的大手放在月琼的脸上,严刹的拇指轻轻抚摸。月琼的眼睛弯弯的,成亲之后,每每见了严刹心里都会有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他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没以前那么怕他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严刹都不会再把小妖、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弄走了吧。
严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月琼。看着看着,月琼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严刹抽回手,给他盖好被子,抱着小妖出了内间,免得他一会醒了吵到月琼。结果严刹刚刚坐下严小妖就醒了,开始哭。严牟拿来热好的虎奶,严刹亲自喂儿子。有吃的,严小妖就高兴了,大口大口地喝。若不看驿站外的几百兵马,单看此时此景,哪里有半点紧张肃杀之气?等严刹给儿子换了尿布,又哄他睡了,他把儿子抱回内间放在月琼身侧,他则和衣上了床,取出袖袋里的密信。
王爷洪福:
末将当年奉先皇之命辅佐皇上,纵心有不甘,但不能违命。然先皇竟自焚于末将面前,午夜梦魇之时末将都万分悔恨当初听从先皇之命辅佐暴君。太师请末将助王爷一臂之力,太师乃先皇尊师,此意也定是先皇之意,末将愿誓死效忠王爷,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罪臣司马骓
下床把信烧了,严刹的眉头却是拧着。司马骓的信上透露出当年的一些内幕,不过却无法令他开怀。回头看向床上熟睡的人,这人嘴上总说会认床,可真要换了床,只要他在身边,这人照样能一睡到天亮。想到这里,严刹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小妖在也睡着,那双唯一神似他与月琼的眼睛闭起来就更看不出像谁了。严刹的绿眸暗沉,他走到床边放下床帐,然后脱去外袍。床上的人在他钻进被子后微微睁了下眼,然后继续睡,只是把还没有暖和过来的冰脚丫子塞进了他的腿间。把人揽紧,严刹用自己的粗脚掌暖和对方,合眼睡觉。
宫里的那位似乎真的很着急见厉王世子和他宠爱的公子,司马骓下令除了晚上在驿站歇息外,【非*凡論*壇@香】就是中午也是吃过饭后就上路。严小妖哪受得了这样的奔波,哭闹的次数越来越多,月琼也显出了疲态,如果不是他一直安抚着,严刹怕早就拿锤砸人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司马骓也明白自己很过分,可皇命难违,即使他已经决定叛逆,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为此他由衷地感谢那位一直戴着兜帽让他看不到脸的月琼公子,看得出严刹真的很宠信他,不然他的三言两语怎能轻易消了严刹的火气,严刹的属下们可是各个都窝着火呢。他相信严刹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在这里跟着他反!
第四天晌午,京城的城墙近在咫尺,司马骓松了口气,终于到了。城墙上的守卫早已发现了他们,派传令官火速进宫通禀皇上。被蒙在大氅下的月琼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刚安抚好哭闹的小妖,身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就听司马骓道:「厉王奉旨进京,还不速速大开城门相迎?」然后就是一阵骚乱及恭迎,月琼怔怔地瞪着大眼:心跳得厉害,他……回来了。
月琼一路上都在神游,等到罩在他身上的大氅被人掀开时,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坐在床上!而怀里的小妖不知何人被人抱走了。他不知道宫里的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司马骓进宫复命去了,更不知道严小妖刚换了块干净的尿布,被徐开远抱出去透气去了。
严刹站在月琼身前,弯身看着他。「这里是『怡风会馆』。今日歇息,明日进宫。」
明日!月琼的大眼瞪大,不自觉地咽咽唾沫,然后他的嘴被人扎了,在快要跳出来的心又回去后,他的嘴才被放开。
「小妖有开远看着,我带你出去走走。」
喝!月琼的大眼又瞪大了,过了会,他压下兴奋:「还是不要了。周围该有不少探子吧,先摸摸情况。非÷凡⌒奉¨獻′」脑袋里猛然反应过来,这里是「怡风会馆」!月琼归位的心又开始往上跳,这不是皇家的别馆吗?
盯了他一会,严刹也不再勉强,而是留了月琼一人在屋里就出去了。月琼这个时候正需要静心,握着缝在袖子里的印章,他垂眸深思,只是在深思之时,心里会怦怦怦乱跳。回来了,他回来了,在离开京城第九年时,他回来了。
娘就在离他不远的皇宫里;太师在离这里两条街的太师府;他记得从这里出去拐过一条巷子有一家卖麻花的,是京城里麻花做得最好吃的一家;还有老街上的那家戏班子不知还在不在;还有还有……「他」还好吗?是不是还常常去宫里偷酒?体内的虫子还会让「他」疼吗?
眼前模糊,月琼赶紧擦擦眼睛,嘴角带笑,他回来了,回来了,哪怕只能与娘见一面,哪怕只能看一眼太师和「他」,哪怕只能尝一口京城最好吃的麻花……他在梦里都能笑醒。独自回味的月琼不知道有人站在门口,掀开一点门帘正看着他,绿眸幽幽。
虽然极度渴望在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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