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是不甘心,抑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替她续上一个事实的结局。
一个她永远愧疚于心的结局。
“对不起……”她终于哽咽,十年了,她第一次向人提起大鱼,第一次揭开心底那个从未愈合的秘密,“对不起……是我走得太匆忙……我没有等到它回来……”
“不怪你,朵拉,不要难过。”阿蓝握住她的肩膀,“你不是鱼,你总要走的,告不告别有什么关系。何况,你留下贺兰石了。”
“可我怕贺兰石被冲走,我怕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常常梦到它,梦到叨叨在着急,我一直都很怕……”
所以才要回去,想再见它,想和她的大鱼说一声我很好,你不要生气。
“不要怕,你不是说叨叨聪明,它会懂的。”阿蓝笑了,轻抚她的头发,“傻瓜,你知不知道,叨叨在乎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
“叨叨唯一的遗憾,是他从来没有拥抱过你。”
一声轻叹,他伸开双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肥肥的一章呀拉索……
人呢,人呢,嘤嘤嘤……
☆、承诺
把脸埋进他胸口的那一刻,朵拉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江轩说的不对,她喜欢阿蓝,和好色没有关系。
好色不能让她牵挂他的一粥一饭,一颦一笑,不能让她在他爬出医疗池时喜极而泣,不能让她完全无惧他怪异的身体反应,更不能让她初见时就不可控制地觉得亲切和熟悉。在他身边她时常有种宿命感,他们一定在轮回的某个节点有过交集,她的回忆已经没有他,可她的眼睛还记得,她的耳朵还记得,她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记得,被他拥抱的感觉,就像搁浅的鱼儿终于回到海里。
“阿蓝,如果有一天,我和叨叨再见面,你说它还能认出我么。”
“能,一定能。”
“那我回达达岛没有看到它,它肯定不在那里了。”
“嗯,蓝鲸会游到很远的地方。”
“可我不知道它会去哪里……”朵拉不得不承认自己逃避了六年的事实,“我找不到它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
“不会的,你不是一直在这里么,叨叨会来找你的。”
“我是人,它是鲸,它怎么找我呢……”
“他一定能找到你。”阿蓝的声音很轻,就在她耳边回旋,“朵拉,你说过会相信奇迹,叨叨会回来的。”
她从他怀里仰起脸来,正对上他低头望下来的眼睛,瞳仁深处似有暗流,汹涌如晚潮渐渐漫溢。她并不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却相信那必是种深沉激越的感情——一念及此,忐忑,羞赧,欣喜,四目相对时失序的心绪,又多几分茫然与惆怅。
像她想念叨叨一样,他也有念兹在兹十年不忘的故人,而与她相识,不过是数月之前。
“朵拉,朵拉。”他收紧臂弯,低唤她的名字,“你不信我,不信叨叨会回来是么……”
她垂首不语,他便惶惑若此,刹那间她忽然又觉得被他珍之重之的自己,不该妄自菲薄。
“我信。”她不再瑟缩,双臂回抱他结实的腰身,“阿蓝,带上贺兰石,我们一起去找叨叨,好不好?”
“好。”
他的嘴角微弯,承诺的语气却是肃然,笑与不笑之间,给她的眼神始终专注而眷恋。朵拉的脸又红了,环在他腰后的手犹豫着要不要缩回来。老房子的电压不稳,顶灯时亮时暗,就在这微妙暧昧的时刻,忽然响起一声极细微的“咕咕”声。
谢天谢地,这动静不太优雅,但成功解救了她的尴尬——现在尴尬的人是阿蓝了。她一挣,他便放开她,顺从地被她拉到餐桌边坐下,低头安静地吃完一盘饺子,除了回答她馅儿咸不咸,醋够不够酸以及要不要再来一盘之外,居然再也没主动抬头问过一句话。
可朵拉一点儿也不失落。其实阿蓝是个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尤其在她面前。可也正是在她面前,他有着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表现。她知道他曾经遭遇变故一无所有,知道他失去了倾心恋慕的女孩,知道他有令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外表,她甚至相信自己坚持的话,他可能连贺兰石都会还给她——在她面前,他一直都学不会拒绝。
今天也是一样。吃完夜宵,再也没有理由留他了,朵拉站在铁门后,背着手笑吟吟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大男孩儿抿着嘴纠结半晌,还是过去抱了抱她。
“从荣成回来,还去海洋馆上班吗?”
“不去了。”
不去也好,梅子去看他又被撞伤的消息迟早人尽皆知,传开的绝不会是什么善意的绯闻,反正他一技傍身,也不愁没有地方挣钱。
“那等你回来我就去订票。”
“嗯。到时候别笑我——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呢。”
廊灯破旧,灯丝在他眼中映出跳荡的光,没有自卑,没有沮丧,她只看到满满的期待,暗暗的欣喜,圈着她的胳膊如此坚实有力。
真是帅呆了。
第二天,朵拉先去探望梅子,告诉她阿蓝没事了,昨天的意外其实是种病,还请她替他保密。梅子将信将疑,朵拉也无所谓她是不是真能守口如瓶,左右阿蓝不会再回海洋馆,没有实证,只有梅子一面之词,什么碎嘴八卦都影响不了他。
倒是听说阿蓝辞职,梅子望着窗外,默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到朵拉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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