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就是不同意!你要非向着那野男人,连儿子也不顾,那就别管我不认你这个妈!”
朵姑姑半张脸红,半张脸白,眼里噙着泪,满面凄惶。
“我现在就去跟他说清楚!”
“阿祥别去!别去!”朵姑姑抱着儿子胳膊不让走,“老马他正收葡萄,你别去……”
“我再不去,园子都要归别人了!”阿祥一甩手,竟把朵姑姑整个人挥了出去。朵拉忙上前接住,正要呵斥表哥,门外冲进一个黝黑干瘦的身影,“阿祥你干什么!”
正是听见动静赶过来的老马。
“我干什么?你不如问问你干了什么!”阿祥双目圆睁,青筋暴出,张嘴便是一串污言秽语,朵拉听得目瞪口呆,不为他用词之粗俗,只为他竟连自己母亲也没留半分尊重。她还没插话,老马先耐不住了,上前推了一把,这下可点爆了□□桶,阿祥一记老拳就把他砸倒在地。
“阿祥!老马!”朵姑姑哭得声嘶力竭。朵拉拼命抱住挣扎不止的姑姑,转头找人,“阿蓝!阿蓝!”
阿蓝已经冲上去拽住了阿祥,他顾忌身份不敢下狠手,红了眼的阿祥却百无禁忌,混乱中阿蓝也挨了一拳,男孩子气性上来,一句“对不住”,竟生生卸了阿祥一条胳膊。
阿祥一声惨叫,朵拉目瞪口呆。
☆、酒筵
压制住了对方的战斗力,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阿蓝把痛疯了的阿祥拖到他开来的汽车边,“你老实离开,我把胳膊给你正回去。”
双方武力值悬殊,阿祥只能认怂。
回到值房,老马已经不见踪影,朵拉正给朵姑姑拍背顺气,“阿祥哥肯定是误会了……马大叔的人品咱都信得过……”
朵姑姑摇摇头,老泪纵横,“你不要怪阿祥……这事原是我不对……”
朵拉眉眼一凝,之前阿祥骂得不堪入耳,确实不像多结算了点工钱那么简单。
“五年前,我跟你马大叔,也想过搭伙过日子……”
正收拾地上碎瓷片的阿蓝立刻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们收的怎么样了……”
“阿蓝你别动。”朵姑姑拦住他,“今天要不是你,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好孩子,姑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不用跟姑姑见外。”
阿蓝和朵拉对视一眼,三下五除二清了瓷片,在屋角坐了下来。
“那时候阿祥就反对,我想他年纪小,一时想不通不要紧,大了就好了,这事就拖了下来。你马大叔也没说什么,有人给他介绍老伴,他一个个都推了,专心帮我打理园子……前两年他女婿出了车祸,我看他女儿家里困难,就多给了点钱,他不要,我说算借的好了,以后有钱再还……今年收完葡萄,我打算再多给他两万,不知怎么就给阿祥知道了……”
朵拉明白了,马大叔陪伴了姑姑十年,帮她撑起整个葡萄园,两人之间早就超越了雇佣关系,已经是相濡以沫的亲人。可阿祥也有阿祥的立场,在他看来,老马无非就是个觊觎母亲葡萄园的软饭男,何况那头还有个伸手要钱的女儿……
感情掺杂了金钱,包青天也难断。毕竟只是侄女,她能说什么呢,唯有一个深深的拥抱安慰自己情路坎坷的姑姑。
第一批葡萄在三天后采收完毕,时间也到了离家的前夕。朵姑姑掌勺,整治了一桌道地宁夏菜给两个人践行。清蒸羔羊肉,糖醋黄河鲤鱼,丁香肘子,甘草霜烧牛肉……菜还没上桌,满屋已飘起醇郁肉香。
朵二叔带着老婆孩子来了,阿祥也来了。刚被ko过一回,阿祥一见阿蓝便臭脸,和朵拉寒暄几句就提前退了场。朵姑姑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回来时眼睛微红,神色却很平静。
“老马把那两万退回来了。去年借的那些,他说年底之前会还。”朵姑姑淡淡地叙述,无波无澜的语气仿佛已经置身事外,“还完钱,忙完剪枝,他会上内蒙去,那里有几个朋友,几年前就叫他过去帮忙管葡萄园了……”
“姑姑……”
“你不用担心我,当年那么难,姑姑不也过来了,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朵拉没有再劝,二十年前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的姑姑,二十年后一样能壮士断腕,只不过那时是踏出了一道门,而今是关上了一扇窗。
那时为的是尚且青春年少的自己,而今为的是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
阿蓝很有些不安,“姑姑为了阿祥,和马大叔都一刀两断了,我把阿祥打脱臼,她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会不会生我的气?”
朵拉安慰他,“不会的,姑姑是明白人。那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别再提就行。”
阿蓝连连点头,于是饭桌上积极吃菜,积极喝酒,敬完奶奶敬姑姑,敬完姑姑敬二叔,来者不拒,乖巧无比,哪还有一点当初朵拉面前的死心眼儿倔脾气。
因为喜欢,所以愿意努力,愿意迁就,并不善饮酒的他,38度的宁夏红眼也不眨,一杯杯地喝下去,甘之如饴。
“阿蓝,拉拉爷爷走得早,她爸爸妈妈也走得早,我的事,你就更清楚了。我们朵家的女人命都苦,我和奶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拉拉还年轻,当初奶奶跟我说起你,我是不太看好的。”
“姑姑……”
朵姑姑挥手止住她,望着阿蓝继续说,“我打心眼儿里希望拉拉找个家底殷实,家庭圆满的人家,弥补她这些年受的罪,以后也少吃点苦,可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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