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肖砚眼一凛,下意识伸手去拽——
猛地一下,扯开了邓扬。
邓扬被肖砚拉开,就听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彻客厅。
好在方明曦眼尖,反应迅速往旁边躲,避了开。
玻璃渣飞溅,她摔坐在地上,手掌摁到碎片,在掌心扎出尖尖的小伤口。
肖砚一愣。
他过去,蹲在方明曦身边,拿起她的手检查伤处。她抬眸静静看了看他,复又低下。
邓扬也愣了一会儿,见她受伤想上前,瞥见蹲在她旁边的肖砚,心里又升起一团怒火。
邓扬甩手走人,将门摔得嘭响。
肖砚给方明曦拿来医药箱,还没处理伤口,被那一声震得耳颤。
“你还是去追他吧。”
“先处理你的……”
“我没事。”方明曦朝门的方向瞥了眼,“他这样跑出去,万一出什么事可就来不及了。”
肖砚犹豫,抿了抿唇。
她从他手里拿过镊子,夹出刺进手心的玻璃碴,唇边轻勾,“我自己能行。你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这点小伤口……”
肖砚心里似是挣扎一番,到底还是担心邓扬冲出去,会冲动干出傻事。
“那我先去找他,我很快就回来。”
方明曦若有似无地“嗯”了声,没抬眼。
肖砚摸摸她的头,着急冲出去,外套也没拿。
方明曦坐在满地碎玻璃碴边,安安静静给自己处理扎破的手掌。
消过毒以后擦上药水,用纱布稍微缠了两圈将伤口包紧,她收好药箱,去阳台取扫把,扫干净地上的玻璃。
做完这些,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客厅,方明曦坐到沙发上。
纱布渗出一点点血,红殷殷的。
她抬指在那红点上戳了下,“……也没有那么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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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扬没有出事,肖砚在路上找到他,送到酒店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买车票送回他爸那儿。
方明曦独自在公寓睡了一晚,第二天肖砚回来,少见的精神不济,下巴上冒了点青青的胡茬。
他张口便问她的伤:“疼吗?”
方明曦倒是没在意,随口说了句:“昨晚包扎过了。”饶有兴趣地摸他的胡茬玩。
肖砚很疲惫,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许久未言。
像是一个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消散之后了无痕迹。
公寓里的生活平静如常,方明曦还是每天看书备考,偶尔出门和周娣吃个饭逛逛街。
肖砚回来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以往有事还会留在队里过夜,邓扬走后,基本每天都会回公寓来,不管多晚。
只是方明曦收了玩心,不再缠着他要他帮她背书、背考点,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在白天八个小时里,将效率发挥到最大,准时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复习任务,天一黑就看看电视,散步解闷。
说不出来有哪些东西变了,但肖砚能感觉得到。
她以前很缠他,喝个水都要他喂,明明坐在沙发上也要倚进他怀里,攥着他的手指能玩上半天。现在不了,更多的是闷头看书。
那天买的两盒牛排,肖砚想起来要给她做,翻翻冰箱却没找到。
方明曦满不在乎告诉他:“买的时候没注意,我一检查发现保质期过了,就顺手跟垃圾袋一起扔了。”
心里有点堵,肖砚说不出来,没有地方宣泄,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她还是一样,和寸头说说笑笑,郭刀煮菜的时候在旁边提前偷吃,晚上只有他们两人,她也是一样的热情,一样的毫无保留。
可他觉得不够。
她的表情让人觉得摸不到碰不着,随时都有可能不见。于是他更加用力,更加彻底,每一次都折腾到她哭。
她总是一边哭,细白长腿一边缠着他的腰,手臂攀在他背上,指甲用力掐进他的肉里。
每当这时候,他才有一点真实感。
时间离暑假越近,肖砚越烦躁。
寸头看出他的不对劲,问过好多遍,他只说:“没事,没睡好。”
没睡好的次数多了,寸头甚至考虑要不要给他买点助眠的药。
就这么磕磕绊绊到了夏天,又是一个毕业季来临,周娣等实习学生回校拿毕业证书,准备许久的方明曦则踏入考场。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肖砚在外等候多时。
方明曦一身轻松地上车,考试才刚结束,她就一副卸下重担的模样。
肖砚问:“有把握?”
“嗯。”她点头,降下车窗。
见状肖砚把空调温度开低,“关上。”又说,“等结果之前,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方明曦道:“没什么要准备的,过两天去和房东交接,旧的那些家具本身也不是我们的,只有我妈的一些东西带上就是。不多,到时候开学,塞进行李箱里应该能装得下。”
肖砚颔首,还没说话,她歪头靠着坐垫背椅,闭眼,“我睡一会儿,太累了。”
“……好。”他瞥她,对于学校的填报问题,仍旧没能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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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学校放假,学生们开始闲适的暑假生活。
方明曦过得也很开心,虽没四处玩,每天睡到自然醒,无事担心,日子倒也轻松。
只是肖砚总是看着她,好多次,看着她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
她若是挑起眉头问:“怎么?”
他便会答:“没事。”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等她说什么。可当她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又总是显得有些抗拒。
方明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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