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感觉像交代后事?要不是真看出他很疼惜莲公主,她真以为他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解开负重包袱扔给某个倒霉鬼,即使他仍是微笑而温和的。
“你从小身边服侍的宫女皆会陪嫁过去,你要是高兴,选定夫婿后,本帝会命人在你未来的宫邸里也修建一座缀云殿,好让你不至于太思乡。有本帝在,不会发生任何人敢欺负你的事……”
再看看天,掩口打个呵欠,他老兄欲罢不能啦?这么婆妈,小手摸过余下的葡萄干,一粒粒偷渡到嘴里,唔,好吃,她从小就最爱吃甜甜的零嘴了。
他说到一半,不见回应,垂眼,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才哑然而笑,“怎么?认为本帝说的都不对?”
“对。”她回答得漫不经心,嘴里还塞着零嘴,“帝王要不要跟着莲儿一起过去?这样我看,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了,一切万事大吉。”请问扫把在哪里?谁能把这个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家伙赶出去?
他一怔,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大笑了,“莲儿,你真的变了。”竟然变得能让人记住她,而再非那个怯懦总躲在众人身后的娇弱莲公主,多奇妙的改变。
她捧茶,假笑一下,“谢帝王夸奖。”没好气的一口灌下,真唠叨,下次不能挥退其他人,至少得让正主儿来听这男人说教,她听屁用啊,又不是她要嫁人。
他止住笑,眯上黑眸认真的凝视住她,“为什么而变,因为祭?”那他早该调疑天来陪她,他一直担心这个最羸弱的妹妹能坚强的活下去与否。
她有些莫名他称得上严肃的态度,捧着茶杯,大眼转一圈,“你是帝王,身为臣妹的莲儿敬畏你,仰慕你,那并不与莲儿是否真是个凡事无法自做主的人冲突。莲儿在帝王的羽翼下,根本没有显示自己独立一面的必要,偶尔凭借一番谈话,足以评论为变或是不变?”
也许是他的错觉,那双黑夜般美丽的眼眸,衬着阳光,竟泛出淡淡的琥珀光泽,“莲儿说的是。”薄唇微扬,“本帝妄下结论了。”他从来不知道后宫中,有这么一个特别的人,而且还是女人是自己的妹妹。
“帝王圣明。”管他三七二十一,礼多人不怪。恢复懒洋洋的姿势,瞟向躺椅,他什么时候走人啊,她刚跳完舞,累着呢。
他笑得别有深意,“这种语气倒让本帝想起一个人,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敢这么对本帝说话。”黑眸锁住面前娇小人儿的一举一动,没错过她突然的僵硬。“你的转变的确让本帝很吃惊。但,这么段短时间内,偏偏有了祭。”停顿一下,看着侧坐的她动也不动,薄唇弯出异常邪魅的笑,“你的转变是不是——太过惊人了呢?”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可能在这么段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反差,更何况是青莲——从小身心都不见得强壮的娇弱莲公主。差点被她唬住了,这个祭,恐怕是帮她们两个人化装换了个身份,好来保护青莲?出发点是好了点,可想用这么点小把戏来捉弄他,似乎不太明智呵。
话音许久未得到回答。
他不急不徐的站起来,“吓傻了?”缓缓走过去,他倒要看看,这回她又要以什么理由搪塞。
在绕过圆桌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不对劲。
青莲的脸苍白若纸,滴滴冷汗缀于颊上,而她脚边,正是一条嘶鸣的小蛇。
来不及多想,弹指间气流斩断小蛇,他犹豫了一吓,仍是弯下腰试图唤回她的神智,“莲儿?”她真是青莲?身为祭是根本不可能畏惧一条小蛇的。
在他的呼唤下,她终于回神,慢慢看了她一眼,仰头便向后倒。
他快手扶住她,才发现她晕了。环抱起她,即使凑近看,也没有一分毫瑕疵。她,的确是青莲。怪了,这种直率的性子明明就是那个爱惹是生非的疑天,而那边一见到他就紧张得连连出错的疑天,又是怎么回事?
“来人。”他抱起青莲往她寝宫走,吩咐出现的随从,“宣宫医,把……芙蓉叫来。”他记得莲儿是叫疑天芙蓉的,为了任务,连名字也换了,还是根本用芙蓉之名来暗示,真正的莲公主是化装成祭的她?
将晕倒的小人儿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帝王挑袍坐在床边,太医未来之前,谁也不敢上前。
凝视着青莲娇美羸弱的面孔,实在很难想象这其实是祭,疑天那个活泼顽皮得过分的家伙。
原先,疑天给他的感觉也就是个脾气和性格都还幼稚的臣子,而且是比较令人头痛的那种幼稚。也许与她年龄还小的原因有关,在她还只是六岁时,就成为了帝之国的祭,现年也不过十八,实在不能期望有什么成熟举动的成为一个宫廷中的圆滑分子。
但作为祭,用一名少女去承担国家的厄运,有什么事都让她去承受,这一点,其实他是不赞同的,一名少女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无非是官场上推出的替罪羊。不可置否,在某些谁也不想揽上肩的事件中看,有个祭,也不是坏事,谁都可以逃避,只有她不行,天生劳苦命。
也因为这些让他心里产生些许怜惜的原因,他才对疑天的任性妄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她喜欢跟他对着干,他也只是小小的惩罚下去,并不真正的动怒。
若面前晕倒的青莲是疑天扮装的话——薄唇微微掀起,要不是经过这番短短的谈话,他还真不知道祭是有点想法的女人,并非一个被人操纵的高级空壳。
“太医来了,帝王。”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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