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是哪天心情不好”,拾彩说着往草地上拍两下,“喏,就这样躺着,伸伸懒腰,看着天上的星星,听听溪水的禅音,就什么事都不烦了!”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
“说不定星星们还会结伴下来看你呢!”
“结伴下来?”李知荀被她这个说法逗笑,“星星与我非亲非故,看我作何”。
拾彩笑了笑,忽然有些怅然。
“那就把它们当作你的亲人吧!这样总有理由了。”
亲人么?
李知荀慢慢躺倒,双手枕在头下,静静地看着星空。
东方天空的云彩开始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伴随着血色的朝阳喷薄而出。李知荀心里估摸着时辰,忽然叹道:
“绥邑要起风了!”
☆、背水之战
翌日,拾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当头。
她顺手捡起来几个昨晚那只小猴子送来的山果,在身上擦了擦,算是解决了早饭。然后背上药篮,走出山洞继续采药。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山顶。
拾彩擦了擦掌心的汗,放下药篮,然后躺在了悬崖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沁人的凉意从头顶蔓延到脚跟,为她解了不少乏意。
她呆呆的看向天空,此时天幕低垂,山野空旷,青峰之间云雾缭绕,苍茫若梦境。
山脚下雾色渐退,谷底渐渐露出原来的模样。有银青两支军队在互相对峙,蒙远的偷袭已经变成了两军的正面交锋。
拾彩心惊,原来今日已开战了。
银色衣甲的步兵和骑兵已经退到了在主战场之外的南部山头,队伍前飞扬的大旗上的“昭”字依稀可见。
主战场的北面山头上黑蒙蒙一片,青色铠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启”旗下严以待阵。双方互相怒视,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再次冲下去厮杀。
山谷里满是累累尸体和废弃的战车,硝烟弥漫。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拾彩摇了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知道现在不是她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战士们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她作为被守护的人,理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现在多采一些止血的草药回去,明天就能多救几个人。
同情与不忍最是无用,除了徒增伤悲,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百里之外的回溯关附近,江陵带领着十万大军埋伏在纵深几十里的两边山坡上,警惕的盯着援军到来的方向。
山塬林木茂密,山道狭长,从外面看,瞧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多时,远处终于传来一阵阵微弱的马啼声和跑步声,接着渐渐变大,最后演变成雷鸣之势,暴风雨般向南压来。
江陵探了探头,欣喜的勾起嘴角,小声说道:“来了。”
启军副将姜宁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本该对回溯关有一定的警觉。但是由于时间紧急,兵贵神速,这条路又是通往绥邑最近的道路。
而且据他了解,江陵等人被困在前方脱不开身,后方又被蒙大将军领兵偷袭,此时定是乱作一团,决计没有多余的兵力埋伏在此。
所以他在进入回溯山道前下达的唯一命令就是将方正的队形打散,根据地形自由变换宽窄,快速通过谷地。
一时间十几万大军在几十里长的山谷里全面撒开,山道上遍布着不成队形的三五步兵,被蜿蜒逶迤的小道压迫的零零散散。
终于,在朝阳的雾色中,姜宁等少数将领骑着马率领步兵全部深入回溯山谷。
突然,山腰间的战鼓若晴天霹雳般在头顶炸响,随后号角大作,大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滚木礌石恍若从天而降,黑色海潮般席卷而下。铁镞箭失呼啸飞掠,如一张张紧罗密网,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山谷中带队的马队和散乱的步兵顿时惊慌失措,拥挤践踏,人仰马翻者数不胜数。
在启军还未回神之际,埋伏的三万骑兵又立刻趁胜出击,先行在前,呐喊着从两侧猛扑而下,将奋力往山坡上爬的启军一举碾压成肉泥。
中军重甲兵则跨着整齐的步伐山岳城墙般的从山道两头向中间推进,死死的把启军锁在越来越短的一道山谷内。
整整一条绵延三十多里的回溯关,战鼓如雷,喊杀连天,血流成河,战况激烈凶险,惨不忍睹。
面对漫山遍野的被动击杀,姜宁怒火中烧,刺向敌军的剑挥的更加用力。
山谷内狭窄拥挤束手束脚,毫无还击之力,再加上两侧有骑兵呼啸迎击,前后又被重甲兵堪堪堵死,如若再不突出重围,到时候范围越缩越小,他们就更伸展不开了。
想到这里,姜宁突然间清醒过来,大吼一声,“全体向前方重甲兵进攻,打开阙口,冲出山谷!!”
只可惜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中,丝毫没有起到统领的作用。
他满脸血泪的一跺脚,向高处爬了几步,暴露在毫无遮挡的陡峭山坡上,站定后对着下面的启军锐声高喝:“都给我听好了,全体集合向一处进攻!向一处……”
他的“进攻”两个字还没说完,后背忽然一凉,一把尖锐无比的箭从胸口径直穿过。箭头上勾带出森森血肉,接着是肚子,然后是两条腿……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摸了摸胸前温热的鲜血,回身望去,突然两眼一黑,摇晃着跪在了地上。
江陵举起手中的最后一支箭,瞄准心口,在心里默道:对不起了老前辈,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们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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