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用上一点小聪明,就能不上不下地赚点钱够花,从早到晚毫无压力地混日子。
半分钟过去,杨大校掐着时间,把自己的思绪呼唤回了险恶的宇宙中,用冰冷的理智把方才幻想无情地逐出脑外——这个短暂的假期,就算是过完了。
杨宁这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终于惊动了傅落……不,应该说是惊吓了傅落比较准确。
她原本笔杆条直地静坐如石像,一下被杨宁的动静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阅读器脱手而出,她慌慌张张地伸手捞了回来,不知想起了什么,没头没脑地把阅读器往身后一背……其手忙搅乱的繁忙程度如一尊正在经历地震地石像。
继而,在杨宁疑惑的目光中,傅落想起来,她方才拿的分明是自己的阅读器啊,心虚个锤子!
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的傅落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幸好头发长了盖住了,她尽可能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木着表情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杨宁先是十分温柔地对她微笑了。
傅落手心冒汗,感觉自己是更紧张了。
好在杨大校并不因私废公,下一刻,他就收了笑容,用极虚弱的声音,细如蚊蚁地严厉责问:“我不是让你封闭堡垒,谁让你私自下令发援兵的?”
他这一句责问,立刻治好了傅落的手心多汗症,她顿时给训得神清气爽,舌头也不打结了,利利索索地报告说:“我封闭了堡垒,带的绝大多数是从星际海盗团缴获的中小型战舰,少量不够的,也都是用我军战舰改装过的,所有曲率驱动器都装好了自动爆破程序,一旦曲率驱动器被捕获,立刻自爆,不会落到对方手上。”
说完,她还补充了一句,并不居功:“冒充星际海盗的主意是叶队长出的,改装是耶西指导的。”
“你一辆大型以上的舰艇都没有,直接往有巨舰的舰队里闯,”杨宁气息有点跟不上,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是还觉得自己挺好汉吗?”
傅落甘之如饴地听挨训,恨不能他多训几句,仿佛这样才正常。
可惜杨宁说了两句,就有点训不动了。
他休息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要求傅落汇报整个过程。傅落从头到尾没有卡壳,事无巨细——包括她是怎么“遗忘”曹锟的,全都说了,最后语气却微妙地顿了一下,指着病床床头的漂流瓶说:“对了,你的指挥舰报废了,他们从里面找出了你的漂流瓶。”
杨宁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封口严严实实的小瓶子。
随后,他就听见傅落说了她这天说出的最蠢的一句话,她欲盖弥彰地说:“我没看你的阅读器。”
杨宁:“……”
“见鬼了,没看你怎么知道里面是阅读器的?杨宁难道已经老糊涂到忘了自己的漂流瓶封没封口吗?”傅落慢半拍地回过神来,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在心里死命唾弃了自己一番,“这怎么收场呢?”
她那已经被训好的无名紧张再一次颤颤巍巍的露出头来。
谁知片刻后,杨宁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头微微偏到一边,笑出声,却因为怕牵动伤口,而只能把笑声压制在一个非常克制的状态下。
傅落低头看自己的靴子尖,心里检讨自己的“装傻”战略似乎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比如装得时间长了,万一她定力不足,变成了真傻怎么办?
眼看着就有这种趋势了,愁人。
“看就看了吧。”杨宁用叹息一样轻的声音说,意味深长地看了傅落一眼后,又在她无措中坦然收回了视线,说了一句更加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是了,他不为人知的半分钟假期已经结束了。
此时,严阵以待的地球。
汪亚城正猫着腰,后背弯成了一个句号,快要钻到电脑屏幕上了,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对着联络器说:“刚才那孙子临死前发信号了,最近的他星系岗哨会在一分钟之内赶到,快收工!”
上一次,汪亚城从沦陷区的下水道逃回来,就是为了盗取沦陷区内物流运输路线图和时间表,他们打算在对方经过非沦陷区的时候,抓住那么一点时间实施抢劫。
汪亚城作为一个全程重要外援,任务很重,及至说出撤退的时候,他已经趴在这里盯着屏幕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视力下降得厉害,都快要成真正的近视眼了。
尽管这个时代,视力矫正早就已经像补个牙一样稀松平常,眼镜成了一种装饰品,可眼下是兵荒马乱,谁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只好艰难地搜罗出一副眼镜先带着,看起来显得更小,简直是个傻乎乎的初中生。
汪亚城麻利地把现场收拾好,拉下帽檐,从他藏身地这个不起眼的小宾馆里离开了。
据说他星系那边已经把他们定位成了恐怖组织,这个正常人看起来是个屎盆子的名号,却莫名地戳中了汪亚城的萌点——想想,一个代号为二狗的恐怖分子,多带感的设定?
这个中二少年以为自己充其量会成为一代大流氓,没料到竟然中途意外升职,成了个威武的恐怖分子。
他心情良好,饥肠辘辘,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充饥的面包,张大了嘴,准备英雄气概十足地一口咬下一半来。
然而经过路口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并不少见,乱离人不及太平犬,不知有多少人,毕生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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