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大家见笑了。”
一屋子小娘子们除了六娘,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吓死人了,走散了?还了得?
九娘眨眨眼:“唉!谁知道七姐因为新褙子被我抹脏了,她小气得很,回去告了我一大状。娘一生气,把连翘都换了呢,说以后让玉簪姐姐好好管着我,不许我再调皮,还因为我躲藏起来害得姐姐们担心,打了我三戒尺。”她伸出肥嘟嘟小手:“张姐姐,谢谢你那么晚还送御药来,七姐都给我擦了,不过,恐怕外头的人都以为你送药是给我七姐用的。”
她对着七娘做了个鬼脸:“七姐,你替我担了个调皮捣蛋的名声,我就不怪你害我挨板子啦。”
张蕊珠笑了笑:“看着你这么乖巧可爱,原来这么调皮。那药有用就好。”
六娘过来,拢着九娘的小肩膀说:“连我家婆婆都说九娘像我二哥,是猴儿一样的性子呢。也就是七娘还总是和她较真,两个人总爱吵吵闹闹的。可兄弟姐妹之间,如果太有礼了,也很无趣吧。”
小娘子们不由得点点头。六娘捂了嘴笑:“你们可不能对外说哦。今年元宵节,婆婆带我去慈宁殿,结果那天六皇子竟然追着四皇子和五皇子打,两位皇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地逃来慈宁殿哭诉呢,只因为他们弄坏了六皇子自己做的一个灯笼!”
小娘子们不由得惊叹起来。九娘也好奇地仰起脸等着下文。
六娘看了看大家,笑着说:“太后气得啊,直说六皇子顽劣,要狠狠地打上几板子才是。可你们猜官家怎么说的?”
众人屏息摇头。九娘却无声地笑了,她前世虽和今上没见过几次,却知道那是位最通情达理心肠柔软的。
六娘说:“官家说啊,这天家骨肉,需先是骨肉,再是天家。六郎这样做,是真当他们是哥哥,心里亲近着呢。”
小娘子们都发出了“哇——”的叹声,纷纷赞颂官家真是天子仁德,见识非凡。
六娘笑道:“最后啊,官家只让六皇子给哥哥们做两个灯笼就算了,反而训斥四皇子五皇子擅自损毁他人财物,行为不当,罚了他们一个月的俸禄给六皇子做补偿呢。”
四娘和七娘不免也都露出神往之色。她们从来没有机会进过宫,更别说像六娘这样,一年总有几次要觐见太后,甚至遇到官家、圣人,还有那些年轻英俊的皇子们和高贵美丽的公主们。
六娘亲热地挽过七娘:“所以啊,我家的姐妹们,倒是学了六皇子的风范,骨肉之间,纵有打闹,可心里亲近着呢。”
七娘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自己平时欺负小胖妞,也是因为把她当成亲妹妹才下得了手吧,要是她是二房的长房的,她可懒得理!
张蕊珠含着笑说:“原来是这样,六娘你说得这么精彩,简直比那瓦子里的说书人还要胜上一筹!听得我这心啊,吊起来,噗通又落了地。听说六皇子酷似他母妃陈婕妤,真是好奇一个人怎么美才能美到那个程度呢?”
六娘收了笑容:“姐姐请慎言,这就不是我们能妄想和非议的了。”
张蕊珠面上一红,点头道:“是,蕊珠失礼,受教了。”
庑廊下钟声再起。最后剩下的四姐妹面面相觑。六娘长长吁了口气:“多亏了九妹了。”
九娘清脆的声音落在地面:“六姐,张姐姐是故意那样问我的吗?”
四娘六娘和七娘都一愣。七娘摇头:“才不会,胡说。张姐姐人最好了,她就是关心你而已。”
四娘低了头不语。六娘牵了九娘的手:“不管别人故意不故意,婆婆说的总没错,我们是一家子骨肉,是打不散的。”她停下脚,小声说:“其实六皇子打人的事是婆婆昨夜告诉我的,那天元宵节进宫后我只待在偏殿吃点心,什么也不知道。”
她看着三个姐妹傻了的脸,笑着说:“婆婆什么都替我们想到了呢,我哪里会说这许多话。”
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九娘想起赵栩一脸痞相横眉竖目追着人打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再回到乙班课舍里,那些翰林巷的孟家小娘子们又恢复了对四娘七娘的亲热,连带着也对九娘亲近起来。
***
初十这日,酉时差一刻,孟建骑着马,带着两个小厮,进了东华门边的百家巷。
想起上一次他来还是荣国夫人大殓那天。阿程是苏瞻嫡亲的舅家表妹,三房却连张丧帖都没收到,阿程坚持跟着长房来吊唁。苏瞻竟当没看见他们似的。想想也真是恼火,苏程二族虽然绝交,阿程是出嫁女,好歹也应该给孟家些许面子。好在今日终于能理直气壮地登门了,不是自己求来的,可是宰相大人亲口邀请的。
角门的门子一听是孟家的三郎君,便笑眯眯地迎了进去:“郎君交待过的,孟大人里面请。”
书房中苏瞻一边写字,一边和苏昉谈论课业:“先帝时,杨相公把国子监的诗词课业全都取消,是因为他认为诗词歌赋华而不实。现如今,翰林院上书了好几回,中书省也议了许久。你还有两年就要入太学,你来说说这诗赋要不要列入科举考试内。”
苏昉两岁识字,四岁作诗,如今在国子监读了四年,听了苏瞻的问话,不慌不忙,略加思忖后答道:“儿子认为,应该恢复诗赋课业,但要作为科举内容,恐怕有待斟酌。”
苏瞻手上一顿,搁下笔,坐了下来。他抬起眼,案前挺立的七尺少年郎,眉目间还带着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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